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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记

碎瓷记

碎瓷记

作者:我对时光过敏
分类:言情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06 1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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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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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记》主角为林穗陆明轩,作者我对时光过敏如沐春风的脑洞跟想象力,情节环环相扣,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是时候告诉你了。"信纸边缘有轻微的褶皱,像是被无数次展开又叠起,承载着外婆多年的心事。信纸上的文字将她带入了另一个时空。……

精彩节选:

梅雨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林穗推开画室的窗户,霉味裹着潮湿的风涌进来,

像浸透雨水的棉絮糊在鼻腔里。楼下青石板路积满雨水,

檐角垂下的雨帘将世界晕染成朦胧的水墨画。手机在画架上震动,

嗡嗡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她摸出手机,母亲的消息跳出来:"穗穗,明天是你外婆忌日,

回来一趟。"指尖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凉意顺着指甲缝渗进皮肤。

去年今日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殡仪馆冷硬的地砖硌得膝盖生疼,

外婆的棺木缓缓滑入焚化炉时,传送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白色菊花在遗像前静静枯萎,

照片里老人穿着蓝布衫,戴着银镯子,笑容被永远定格在某个晴朗的午后。那时守灵的长夜,

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烛泪滴在青砖上凝固成蜿蜒的轨迹。收拾画具时,

帆布包角落的硬物硌得她肋骨发疼。掏出来是个青瓷小罐,拳头大小,

瓶身上缠绕的暗纹摸起来像凸起的血管。釉面泛着柔和的光,触手冰凉,

仿佛还残留着外婆临终前的体温。"等你三十岁,再打开看。"老人气若游丝,

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她的手腕,皮肤干燥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还沾着未洗净的陶泥。

当时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随着外婆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变成刺耳的长鸣。

高铁穿过江南的雨幕,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规律地响着。林穗靠在窗边打盹,

梦里又回到童年的老房子。白墙黛瓦间飘着糯米香,蒸笼掀开时的蒸汽扑在脸上,

烫得人眯起眼。外婆系着靛蓝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铁锅咕嘟作响,铁铲刮过锅底发出刺啦声。

小孩子们在天井里追逐嬉戏,青石板上的青苔被踩出深色痕迹,潮湿的石板滑溜溜的,

她曾在这里摔破膝盖,外婆抹的紫药水带着刺鼻的气味,药膏黏腻地糊在伤口上,

纱布裹紧时摩擦皮肤的微痒感至今难忘。出站时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浮动着栀子花的甜香,

浓郁得几乎发苦。巷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下卖麦芽糖的小摊传来叮叮当当的敲糖声,

那声音像一串银铃铛,勾起久远的回忆。林穗拖着行李箱拐进巷子,青苔在砖缝里肆意生长,

墙皮剥落处露出斑驳的岁月。行李箱滚轮碾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和记忆中儿时拉着铁环奔跑的声音重叠。老房子的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

木门轴转动的声音像老人的叹息。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外婆的遗照,香炉里插着三根香,

青烟袅袅升向褪色的梁木,香灰簌簌落在供桌上。母亲正在擦拭供品,

抹布摩擦瓷盘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见她进来,

母亲停下手中的动作:"回来啦。"母亲的手停在青花瓷盘边缘,那里有道细微的裂痕,

是林穗十二岁那年不小心摔的,外婆用金缮修补后,裂痕反而成了独特的装饰。

母女俩相对无言。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林穗盯着供桌上的青团,

青白的色泽让她想起外婆腌的梅干菜。竹制蒸笼揭开时的热气,梅干菜入口的咸香,

还有外婆用粗陶碗盛菜时,碗沿的粗糙触感。母亲突然开口:"你外婆走前,

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从抽屉里取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时,油纸发出细微的脆响,

露出枚银镯子,内侧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镯子边缘还留着岁月打磨的温润弧度,

那是外婆日复一日劳作留下的痕迹。林穗的眼眶发热。这镯子她小时候见过,

外婆总戴着它在厨房忙活。炒菜时镯子磕在锅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某个夏日午后,

她曾缠着外婆讲故事,老人戴着这镯子,轻轻摇着蒲扇,扇面划过空气的沙沙声里,

传来陈年往事。那时外婆总会把她搂在怀里,棉布衣服的柔软触感,和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构成了最温暖的童年记忆。"外婆年轻时,是镇上有名的瓷匠。"母亲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那时候,谁家娶媳妇、嫁女儿,都要请她烧制一套瓷器。她烧的青花瓷,釉色纯净,

花纹灵动,连省城的老爷都派人来买。"母亲抚摸着供桌边缘,那里有道浅浅的刻痕,

是林穗小时候用铅笔留下的。母亲的手指摩挲着刻痕,仿佛在触摸女儿成长的印记,

眼角泛起不易察觉的泪光。林穗摩挲着银镯子,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她想起那个青瓷小罐,

从包里取出时,布料摩擦罐子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母亲看见罐子的瞬间,

脸色变得苍白:"这...这是你外婆最宝贝的东西。"母亲的声音微微颤抖,

目光中既有怀念又有释然,仿佛这个小罐承载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感。

"她说等我三十岁再打开。"林穗转动罐盖,密封的蜡封裂开时,发出细微的脆响。

里面掉出张泛黄的信纸,纸张脆得仿佛一碰就会碎。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但依然能辨认出是外婆的笔迹:"穗穗,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有些事,

是时候告诉你了。"信纸边缘有轻微的褶皱,像是被无数次展开又叠起,

承载着外婆多年的心事。信纸上的文字将她带入了另一个时空。原来外婆年轻时,

和镇上另一位瓷匠陆明轩情投意合。两人约定要一起烧制出最完美的青花瓷,作为定情信物。

然而,那个特殊的年代,陆明轩被打成"右派",连夜逃走,从此音信全无。

外婆等了他一辈子,终身未嫁。信里还提到,每次烧制瓷器时,外婆总会在心里默默祈祷,

希望窑火能带来奇迹,就像期待着爱人的归来。"那个青瓷小罐,是我们当年一起烧制的。

"信里写道,"原本该是一对,可惜只烧成了这一个。罐底有个暗格,藏着我们的故事。

"信的末尾,外婆用颤抖的笔迹写着:"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他一起制瓷。

"这句话让林穗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淡淡的墨痕。林穗翻过小罐,

果然发现底部有个机关。轻轻一按,暗格弹开的声音像一声轻叹。里面躺着枚戒指,

铂金材质泛着冷光,中间镶嵌着小小的蓝宝石。戒指内侧刻着"L&Z"两个字母,

旁边还有行小字:"待重逢时,共赏青瓷"。金属戒指触到指尖,凉意沁入皮肤,

仿佛能感受到当年那段炽热又无奈的爱情。

母亲在一旁红了眼眶:"原来她等了这么多年..."林穗望着窗外的老槐树,

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洒在墙上,光影斑驳。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每个深夜,

老宅里总会传来更漏声,还有外婆在天井里踱步时,鞋底摩擦青石板的沙沙声。

她总爱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眼神望向巷子深处,仿佛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那些漫长的等待时光里,外婆常常对着小罐发呆,回忆着年轻时的点点滴滴。夜幕降临,

林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她起身走到堂屋,月光照亮外婆的遗像,

老人慈祥的目光似乎在诉说着未尽的故事。供桌上的香早已燃尽,残留的香灰被穿堂风卷起,

落在她脚边。风掠过梁间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外婆在轻声呢喃。第二天清晨,

林穗决定去寻找陆明轩的下落。母亲告诉她,陆明轩的老家在邻镇,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

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露水打湿了裤脚,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路边的稻田里,

青蛙此起彼伏地鸣叫,远处传来老牛的哞叫。晨雾弥漫在山间,

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林穗的头发和睫毛上都沾满了细密的水珠。

来到陌生的小镇,青石板路泛着湿润的光泽。老人们听说她的来意,

纷纷摇头叹息:"陆明轩啊,早就不在了。听说逃去了南洋,客死异乡。

"他们的声音里带着惋惜,像风吹过枯叶的沙沙声。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地说:"当年他走得急,连窑里的瓷器都没来得及取出来。

"这句话让林穗心中一动,仿佛抓住了一丝线索。在镇西头的老祠堂,

林穗遇见了陆明轩的侄子。老人颤巍巍地从樟木箱底翻出一本旧相册,

木箱开合时发出吱呀声,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泛黄的照片里,年轻的陆明轩穿着长衫,

眉目清秀,站在窑炉前,身旁是同样年轻的外婆,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照片边角已经卷曲,摸起来粗糙刺手。其中一张照片里,外婆手中捧着刚出窑的瓷器,

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神情和林穗记忆中的外婆如出一辙。"当年,我叔叔临走前,

把这个交给我。"老人拿出个木盒,盒盖开启时,里面的绸缎衬布发出窸窣声。

里面是另一个青瓷小罐,和外婆留给她的一模一样。罐底的暗格里,藏着一封未寄出的信,

信纸已经发脆,展开时发出轻微的撕裂声。信中写满了思念与遗憾:"阿芝,我走了,

你忘了我吧。等太平了,我一定回来找你。"信的背面,还画着一个未完成的青花瓷纹样,

那是他们当年约定要一起完成的作品。林穗捧着两个小罐,泪水滴在青瓷上,晕开点点水痕。

瓷器表面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往事。原来这对有情人,

终究是错过了一生。她想起外婆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有遗憾,有释然,

或许还有一丝欣慰——因为她把最珍贵的东西,托付给了最爱的外孙女。此刻,

两个小罐放在一起,就像分隔多年的恋人终于重逢,尽管时光已经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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