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认为，是我的存在拖累了妈妈的这一生。我拖累她让她不敢和家暴的丈夫离婚。

我拖累她不敢迈入新生活。我拖累她为了救我而死。再睁眼，

我穿越成为了妈妈十七岁时最好的闺蜜。妈妈，只要你能幸福，哪怕没有我也可以。

1元宵节的夜晚，万家团圆，我收到了妈妈的信息来到她新家一起过节。

等我从打工的地方下了班赶到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菜肴，

见我来了妈妈连忙招呼我入座开饭。餐桌上，他们的儿子，也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今年刚上小学，正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妈妈听着笑弯了眼时不时附和几句，

坐在她旁边的新丈夫一边听着一边给她夹菜。我没有说话，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很显然，

此刻的我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小然，尝尝这个，妈妈特意为你做的。

”许是妈妈发现了我一直不说话，于是笑着把一盘糖醋排骨推到我面前。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妈妈。”妈妈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和小心翼翼：“小然，多吃点，你最近瘦了。”我“嗯”了一声，

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排骨很甜，甜得有些发腻，我早就不爱吃这么甜的东西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饭后，妈妈坚持要送我下楼。“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我站在门口拒绝了妈妈。我不喜欢她对我用这种对待客人般客气的语气，

可是我也知道我对于这个家来说确实也只是个客人。“没事，我送你到楼下。

”妈妈仍旧坚持要送，还迅速地穿上了外套。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门。

2楼下的路灯昏黄，冷风卷着几片枯叶在地上打转。我和妈妈一前一后地走着，

谁都没有说话。终于，妈妈开口了：“小然，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挺好的。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爸爸他……现在对你好吗？”妈妈的声音有些迟疑。我停下脚步，

转过身看着她：“你觉得呢？”妈妈很明显愣了一下，

眼神有些躲闪：“他毕竟是你的爸爸……”“是啊，他是我爸爸。”我冷笑一声，

“可他也是个酗酒、堵伯、动不动就打我的**！

”妈妈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他现在还打你？”“不然呢？”我盯着她的眼睛，

心里憋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你以为我跟着他能过什么好日子？

你以为他离婚后会突然变成个好爸爸？”“我……我不知道……”妈妈的声音颤抖着，

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你还是把我丢给了他！你明明可以带我走的，可你没有！

”“小然，对不起……”妈妈低下头，声音轻得像风一样，

“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我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明明可以争取我的抚养权，可你没有！你明明可以带我走，可你没有！你知不知道，

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被他打的时候，心里有多恨你？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羡慕别人家的妈妈？她们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你呢？你把我丢给了那个**，

自己却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妈妈的身体微微颤抖，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他会对你好……而且，

我当时……真的撑不下去了……”“撑不下去？”我冷笑一声，“所以你就可以把我丢给他？

你就可以自己逃走，去过你的新生活？”妈妈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和愧疚：“小然，

你不懂……我当时真的快要崩溃了……你爸爸他……他不仅打我，还总是威胁我，

说如果我敢带你走，

涯海角他也要找到我们让我们不得安宁……我……我真的害怕……”“所以你就选择放弃我？

”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疲惫，“你害怕他，所以你就把我丢给了他？你害怕他，

所以你就自己逃开，去过你的新生活？”妈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我看着她的样子，

心里一阵酸楚，但更多的是这么多年来积压的委屈与愤懑。“你知道吗？

我有时候真的很恨你。”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疲惫，“我恨你把我丢给了他，

恨你从来不肯为我争取什么。可我又忍不住想到，想到小时候他打你的样子，

想到你以前流泪的样子……我恨你，可我又舍不得恨你……”我还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妈妈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和愧疚：“小然，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够了！”我打断她，转身大步离开。“小然！

”妈妈在身后喊我，声音里带着慌乱。我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3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为什么妈妈要这样对我？她知道我过得不会好，

却没有把我带走，甚至让我来看到她现在的幸福生活，是想要我怎么样呢？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眼泪模糊视线，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这才发现我已经走到了马路中央。而此时，一辆失控的轿车正朝我冲来！

“小然！”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一秒，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

重重地摔在地上。“砰——”一声巨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的眼前天旋地转，

仍旧挣扎着爬起来。妈妈倒在血泊中，她的身体蜷缩着，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保护我。

“妈！”我扑过去，颤抖着抱住她。妈妈的眼睛微微睁开，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别怕……”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一样。“妈！你别睡！

你别睡！”我哭喊着，泪水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拼命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妈妈的手轻轻抬起，似乎想擦掉我的眼泪，但她的手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妈——！”我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却再也得不到回应。4我从黑暗之中惊醒，

脑海中妈妈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似乎还倒映在眼前，我一下站起身试图寻找我妈。

等我站起来之后忽然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黑板，课桌，面露不解的老师，

以及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的穿着校服的学生们。这是……学校吗？“晓晓，你咋了啊？

快坐下吧。”有人用力拽了拽我的衣袖，这个声音，好熟悉。“林晓晓同学，你有什么事？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问我。虽然我还是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么多年上学的肌肉记忆让我迅速摇了摇头然后坐下了。“晓晓你干嘛突然站起来啊？

吓死我了。”我猛地转过头去，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妈……？

”曾经我在外婆家的相册中看到过妈妈年轻时的照片，记忆中的脸和面前的这张脸逐渐重叠，

我发现，她好像是我妈——年轻时的我妈。“啥啊？晓晓？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你……你是苏婉？”苏婉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晓晓你不是发烧了吧？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啊。”“你真的是苏婉！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夺眶而出，我一把将苏婉紧紧抱进怀中。“林晓晓，苏婉，

你们两个上着课在干什么呢？不想学就出去！”5我和苏婉拿着课本站到了教室外。

趁着罚站的期间我梳理了一下目前我得到的信息。我穿越到了我妈年轻的时候，

并且是魂穿到了她最好的朋友林晓晓身上。在我的印象中，

我妈曾经跟我说外公外婆就供她读完了初中，还是她自己打工攒钱上的高中，

在高中时期她认识了已经在外打工的我爸，我爸对她见色起意于是对她展开追求。

外公外婆觉得我爸有工作且能给些彩礼，在她高中毕业后就急着让她嫁给我爸了。

刚结婚没多久我妈就怀孕生下了我，而在我出生后我爸就完全露出本性，

抽烟喝酒堵伯样样沾，喝多之后还家暴我妈。妈妈想过离婚却又舍不得我，

一直到我上了小学，我妈才终于受不了了提出离婚。我看向苏婉清秀的脸。

她的脸上还带着属于十六岁少女的懵懂，眼角还没有爬上一道道细纹。

白皙的手上还没有因为常年做家务而变得粗糙。现在的她，

或许每天的烦恼就是作业太多或者课程太难。我想，上天让我来到她的身边，

就是为了她能有更幸福的人生。我决定要改变苏婉的未来。6在我的记忆里，

苏婉只和我说过是在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我爸，没说具体是高中什么时候。

不过幸好现在我的身份是苏婉的闺蜜，我几乎是每天都跟在苏婉身边，

就连上厕所也要跟着去。现在就连每天放学我都要跟着苏婉一起走，

然后警惕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苏婉对我的行为感到非常疑惑，

她总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晓晓，你是在找谁吗？”苏婉问。“没找谁啊。

”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听上一届的学姐说，

咱们学校门口总有那种社会青年想勾搭我们女学生，你一定要注意一点。”“这样啊，

那晓晓你也要注意一点噢。”苏婉听完也警惕地看了下周围。自从我开始每天跟着苏婉，

她的生活似乎变得更加“安全”了。至少，在我的严密监视下，

她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可疑的人。然而，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我爸——或者说，未来的我爸——迟早会出现。而我必须在他出现之前，

彻底掐断这段孽缘的苗头。“晓晓，你今天怎么又跟着我？”苏婉一边整理书包，

一边无奈地看着我，“你不是说你家在相反的方向吗？”**笑两声，

随口扯了个理由：“哦，我今天想去你家附近的书店买点资料，顺路嘛。”苏婉眨了眨眼，

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说辞，但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一起走。

”我们并肩走出校门，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拉长了我们的影子。我一边走，

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晓晓，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苏婉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愣了一下，

随后心生一计，十分严肃地看着苏婉：“婉婉，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你想听吗？

”苏婉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最近不是总有社会青年在学校门口找女生么，我听说有个女生就被搭讪了，

然后那个男的带她出去飙车，两个人都摔死了。”苏婉面露震惊：“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怎么没听说啊？”“还有还有啊，另外一个学校的，有个女生跟社会青年谈恋爱，

然后怀孕了，那男的知道她怀孕以后直接带她去那种小诊所做人流，然后女生大出血死了，

男的直接跑了，女方家里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个男的。

”看着苏婉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我知道她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为了让她能避免走上曾经相同的道路，我只能用这样夸大的手法去吓唬她。

苏婉心底其实是有些怀疑的，但是看到我严肃的神情又反过来安慰我让我别担心她。

她当然不会明白，我这么担心是因为我知道，

她的未来很有可能会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而彻底改变。7曾经没有听妈妈提起过，

来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妈妈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反倒是原身林晓晓的其实成绩并不算太好，

虽然我是从未来回来的，高中的知识早就学过了，但是为了保持人设，

时不时我还会去找苏婉问一些题目。苏婉每次给我讲题的时候都非常耐心，

讲题的过程也十分细心地讲得非常细，生怕我没听懂。不过苏婉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太好，

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婉婉，你学习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去当家教？”我试探地开口问道。

我知道苏婉现在的学费都是靠学校的奖学金支付的，

平时的生活费就靠她在周末去找一些**赚赚。不过随着高中的课业越来越紧张，

苏婉很明显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去做**了。

她现在中午在学校食堂都只吃免费的白米饭和最便宜的素菜。林晓晓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

我来这里有一段时间都没见过林晓晓的父母，但是林晓晓的零花钱还是挺多的。

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特意多打几个菜然后说自己吃不完，让苏婉一起吃。

但是我知道这样是没法改变最根本的问题的。得让苏婉自己手里有钱才行。“家教？

我这样的能行吗？”“为啥不行，我家隔壁的邻居妹妹现在刚上初中，学习有些吃力，

想找一个家教老师找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好，要不你去试试？

就是工资可能不比外面的一些大学生家教给得高……”“可以的话，我想去试试，

钱多少不重要的。”苏婉的眼睛亮亮的，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那行，今晚你和我回家，

我带你去试试课。”放学后，我带着苏婉敲响了隔壁邻居阿姨家的门。

开门的是邻居阿姨的女儿，她说她妈妈还没下班。邻居家里有座机，

我用座机给阿姨单位打了个电话跟她告知了一声。然后苏婉就开始了教课。

初中的知识对苏婉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邻居妹妹也很聪明，

苏婉基本上只需要说一遍就懂了。苏婉在房间里上课，我在客厅写自己的作业。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邻居阿姨也正好下班回来了。阿姨名叫沈青，

听说和她丈夫离婚了，独自带着女儿沈怡在生活。“沈阿姨，你回来了。

”苏婉和沈怡的上课时间也正好结束，两人一起来到客厅和沈青问好。

苏婉看着沈青身上干练的职业套装，她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有些触动。

沈青询问了沈怡对苏婉上课的感受，沈怡表示很喜欢苏婉，

沈青就干脆地和苏婉定好了来家教的时间和工资。我送苏婉回家的时候，

苏婉看起来情绪很好，脸上也带着笑意。“晓晓，谢谢你啊，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

”苏婉对我说着。“说什么谢啊，咱俩可是好朋友，这点小忙就是顺手的事。

”我挽过苏婉的胳膊笑嘻嘻地对她说。“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变了晓晓。”苏婉想了想，说。

“我变了吗？没有吧。”我有些紧张，忍不住往前快走了两步。“我觉得你变得有些成熟了，

真的好像一个大人噢。”我一边笑着一边转移了话题。苏婉不知道，

现在在她好朋友的身体里的的确是一个已经成熟了的灵魂。

8而让我变得成熟的很大一个原因也和她有关。在妈妈离婚后的日子里，我学会了照顾自己，

学会了照顾喝得烂醉的父亲，学会了看人的脸色。我知道在妈妈刚离开父亲的前几年，

她的日子过得也不好。父亲时不时就会以抚养费的名义去骚扰妈妈，

而妈妈因为担心我在父亲这里过得不好，每个月总是会超出抚养费的金额给父亲打钱。

虽然这些钱很多时候都没有完全用在我的身上。

我想过和妈妈偷偷联系让她不要再给父亲打多余的钱，可是父亲很容易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自己偷偷联系我妈，他就能找到我妈在哪，去把她打死。我很害怕。

一直到我上初中时我爸跟他朋友跑去外地打工，

我被送到奶奶家生活后我才真正有机会和妈妈联系。她告诉我她现在每天都在忙于工作，

没有太多时间来看我。工作的压力太大了，她还要赚给我的抚养费。我从邻居的闲话里听到，

离了婚还有孩子的女人都是没人要的。我想，我的存在是不是对妈妈来说是一种拖累。

如果没有我，妈妈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苏婉本就应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9自从开始家教的工作之后，苏婉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和我一起回家，

她在沈青阿姨家给沈怡做家教，我就在沈青阿姨家的客厅写作业。

沈青阿姨得知苏婉的家里不给她生活费，把月结的工资改成了周结，

苏婉终于能正常吃上饭了。在拿到第一份家教工资的时候，苏婉拉着我说请我吃饭，

要感谢我。我知道她赚钱不易，但是也拗不过她，就选了家附近的沙县小吃。

我们一人要了一份鸡腿饭，饭端上来的时候，苏婉看着盘子里的鸡腿许久。“怎么不吃？

”我问。“晓晓，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我能吃到鸡腿。”苏婉抬起头，笑着对我说着，“以前，

家里的鸡腿都只会给弟弟吃。”她眼睛里似有泪光，一闪一闪的。在我的印象里，

苏婉是不吃鸡腿的。逢年过节家里有鸡吃的时候，她总是将两只鸡腿都放到我的碗里，

而两只鸡翅会被我爸夹走。我想分一只鸡腿给她，她却总是飞快地挡住自己的碗，

然后说她不爱吃鸡腿，就喜欢吃鸡胸肉。当时的我还觉得，大人的口味真奇怪，

放着又嫩又香的鸡腿不吃，却喜欢吃那又柴又没滋味的鸡胸。她不是不喜欢吃鸡腿，

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吃鸡腿呢？我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到她的盘子里。

“晓晓，你给我了你吃什么！”苏婉连忙想要将那只鸡腿夹回来。

我也像苏婉曾经的样子护住自己的盘子。我叫来老板，再给我们这桌单独加5个鸡腿。

苏婉震惊地瞪大双眼看我。“以后只要你想，你就永远会有鸡腿吃的。”我说。

10在某个本应该稀松平常的周一早晨，我的眼皮忽然开始狂跳不止。

本来想着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但是在我看到空荡荡的座位时我忽然感到大事不妙。

早读开始，班主任一进门就宣布苏婉请了病假。苏婉的身体很好，平时都没怎么生过病，

如果只是一些小病她也会强撑着来学校，几乎是从未请过假。

我的直觉告诉我其中一定有问题。中午放学，我连饭都没吃，直奔苏婉家。

外公外婆在那个家里住了一辈子从未搬过家，但是哪怕在一个城市里，

苏婉每年也只会带我去外公外婆家一回。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跑到苏婉家。

现在正是夏季，家家户户都开着门窗通风，只有苏婉家里门窗紧闭，我知道这一定是有问题。

刚靠近，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苏婉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你们不让我读书就算了，

学费**自己得到的奖学金来交，没花过你们一分钱；平时吃饭的生活费你们不给我，

我就自己去挣钱吃饭，凭什么你们连我自己挣的钱也要抢走！”“什么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子！你长这么大不是吃我的米长的？你身上的血肉不是靠你老子给的？

你现在长本事了，老子让你不要去读你偏要去读，

哪个女娃子像你一样这么大了不去打工或者嫁人？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听到这里，

我实在忍不了了，直接翻过院墙冲进院里，然后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的人被我的动静都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我。苏婉看到是我，

一瞬间连呼吸都忘记了，大张着嘴一副震惊的样子。我环视屋内一圈，

外公外婆叉着腰拦着苏婉的去路，苏婉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现在还是个初中生，

抱着本小人书斜躺在椅子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外公外婆，

他们的腰还没弯得直不起来，头发也没有变成一头花白，但是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我却很熟悉，

眼睛里透露着浓浓的算计和嫌恶。“你这个老不死的，主意都打到自家闺女身上了，

你还要不要点脸啊！”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也两手一叉腰指着苏建国的鼻子就开骂，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她老子，可你配吗？你除了给她一条命，还给了她什么？

读书靠不上你就连吃饭现在也靠不上你们，她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奖学金，你凭什么抢走？

她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生活费，你又凭什么霸占？你这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早就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苏建国被骂得脸色铁青，

伸出手指颤抖着指我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我家的事！

”我冷笑一声：“我是不算什么，但我至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老封建，一辈子赚不了大钱！

你这种自私自利、愚昧无知的人，也根本不配做父亲！你女儿这么优秀，

你却想把她埋没在打工和嫁人的泥潭里，你这是在毁她的一辈子！”苏建国气得浑身发抖，

捂着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此时此刻我感觉我的血液已经全部冲上了头顶，

完全没有想过退让，誓要让这一次都给骂回本来。毁掉苏婉人生的始作俑者，

不仅有我的生父，还有她的父母，是她最至亲的人亲手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火坑里。

“还有你养的这个儿子，我都懒得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