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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发表时间: 2025-06-13 11:18:28

车门关上的瞬间,虞清终于崩溃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砸。

一颗接一颗,滚烫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又洇进昂贵的真皮座椅里。

"挡板升起来。"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司机默不作声地照做,黑色的隔断缓缓升起,将后座隔绝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虞清终于松开牙关,一声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

她蜷缩在座椅上,手指死死攥着傅寒清给她的那块方巾,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气息。

太狼狈了。

她像个可笑的傻子,躲在窗帘后面,听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热。

更可笑的是,这一幕还被傅寒清看见了——那个高高在上,眼神锐利得能把她看穿的男人。

"怎么会......"她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怎么会这么难看......"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块,就像她支离破碎的婚姻。

她想起沈墨带着那个女人走过来时轻佻的笑声,想起傅寒清捂住她眼睛时掌心的温度,想起宴会上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突然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可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虞清狼狈地擦着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下来,几缕发丝黏在潮湿的脸颊上。

原来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是真的会吐的。

她抖着手去摸包里的药瓶,倒出两粒抗焦虑的药片干咽下去。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可心脏的绞痛丝毫没有缓解。

车窗映出她扭曲的倒影——妆容晕开,眼睛红肿,像个疯女人。

虞清突然狠狠地砸了一下座椅,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墨时,少年站在钢琴旁对她微笑的样子,

想起结婚那天,他面无表情地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样子,

想起无数个夜晚,她独自躺在客房里,听着隔壁传来他回家的动静......

车子驶过跨江大桥,虞清猛地按下车窗。

冰冷的夜风灌进来,吹得她脸颊生疼。

她大口喘息着,像条搁浅的鱼。

"夫人,要着凉的。"司机小声提醒。

虞清充耳不闻。

她探出半个身子,任凭风吹乱她的头发。

江面漆黑如墨,偶尔泛起粼粼波光,像无数双嘲弄的眼睛。

她突然很想跳下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吓得她浑身一颤。

虞清猛地缩回车里,用力关上车窗。

玻璃映出她惨白的脸——

原来她已经可怜到要用死来引起那个人的注意了。

虞清捂住脸,终于放声大哭。

哭声被隔音极好的车厢吞噬,连司机都听不见。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浑身发抖,哭到后来只剩下无声的抽噎。

当车子停在别墅前时,虞清已经擦干了眼泪。

她对着化妆镜补了补妆,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挽好。

下车时,她又变回了那个优雅得体的沈太太。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死在了今晚的车里。

傅寒清站在酒店门口,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却浑然未觉。夜风卷着烟灰飘散,就像他此刻罕见的、纷乱的思绪。

他看见虞清的车消失在转角,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猩红的痕迹,像两道血痕。

"傅总,要帮您叫车吗?"助理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傅寒清抬手制止,目光转向宴会厅内。

透过落地玻璃,他能看见沈墨正搂着那个女人的腰,笑容轻佻地与人碰杯。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那对男女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出荒诞的皮影戏。

他忽然想起虞清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那么单薄,那么轻,仿佛一碰就会碎。

她颤抖的睫毛扫过他掌心时,那种微妙的触感至今还残留在他皮肤上。

这不对劲。

傅寒清皱起眉。他一向冷静自持,从不做无谓的事。

可今晚,他不仅多管闲事地帮一个陌生女人遮掩难堪,现在居然还站在这里想这些无聊的事。

按常理,虞清根本不是他会多看一眼的类型。

他喜欢聪明锐利的女人,像出鞘的剑,而不是虞清这样——温顺得像只家猫,连丈夫出轨都只会躲在窗帘后发抖。

可当她用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看他时,他竟有种想摧毁什么的冲动。

"查一下虞清。"他突然开口。

助理一愣:"虞...虞氏的那位?"

"嗯。"傅寒清碾灭烟头,"全部资料。"

他转身走向停车场,黑色大衣在夜风中扬起锋利的弧度。

这个决定毫无道理,就像他今晚反常的行为一样。

但傅寒清向来相信直觉,而他的直觉正疯狂叫嚣着——

那个哭起来安静得要命的女人,不该属于沈墨。

虞清站在花洒下,滚烫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皮肤很快泛红,可她仍觉得冷。

浴室里雾气氤氲,镜面蒙上一层白雾,她伸手抹开一道,看见自己苍白的脸——眼睛还肿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平静。

她机械地擦干身体,换上睡裙。

真丝面料贴着肌肤滑下,冰凉得像第二层皮肤。

床头柜上的手机安安静静,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消息提示。

沈墨甚至懒得编一个不回家的理由。

虞清掀开被子躺下,客房的床单是她上周新换的,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想起刚结婚时,她还会固执地等在客厅,直到深夜听见开门声才假装不经意地起身倒水。

那时的她多傻啊,还以为能用温柔换来他的回眸。

现在她连假装都懒得装了。

窗外传来跑车的轰鸣,虞清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但引擎声很快远去——不是沈墨。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样也好。

至少不用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不用看见领口蹭到的口红印,不用在黑暗中听着他去浴室洗漱的水声,然后整夜失眠。

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这是她多年独睡养成的习惯。

虞清伸手关掉灯,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突然想起傅寒清今晚捂住她眼睛时说的那句"别看"。

他的手掌很大,几乎遮住她半张脸,掌心干燥温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那一刻,她竟然感到一丝荒谬的安全感。

虞清猛地摇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干咽下一粒。

药效很快发作,意识开始模糊。

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也许是幻觉,也许是沈墨终于回来了。

但此刻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深沉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虞清想,就这样吧,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