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皮肤,刺进骨头缝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铁锈味的水汽,沉重地坠在肺叶上。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的、光怪陆离的色块,扭曲着,流淌着。耳朵里嗡嗡作响,地面的哗啦声、远处车辆的鸣笛声、还有周围压抑着的、幸灾乐祸的窃笑……全都搅在一起,混沌不堪。我跪着。膝...
十分具有看点的一本爽文《滚,这舔狗老子不当了》,类属于言情题材,主人公是林薇薇周慕辰,小说原创作者叫做灭世天帝,故事内容梗概:仿佛只是随手丢开一件垃圾,我转过身,迈开腿。湿透的皮鞋,毫不犹豫地踩过那滩浑浊的积水,踩过戒指盒和钻戒的残骸,发出沉闷的……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皮肤,刺进骨头缝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铁锈味的水汽,沉重地坠在肺叶上。眼前一片模糊,
只有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的、光怪陆离的色块,扭曲着,流淌着。耳朵里嗡嗡作响,
地面的哗啦声、远处车辆的鸣笛声、还有周围压抑着的、幸灾乐祸的窃笑……全都搅在一起,
混沌不堪。我跪着。膝盖下面,是冰冷、坚硬、湿透的柏油路面。
昂贵的定制西裤早已吸饱了泥水,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粘腻感。
雨水顺着头发、脸颊、脖颈疯狂地往下淌,流进衬衫领口,一片透心凉的绝望。我的双手,
以一种极其卑微、极其可笑的姿势,捧在胸前。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捧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盒盖在刚才的混乱中已经弹开了,
里面那枚精心挑选的钻戒,此刻正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微弱地闪烁着一点可怜兮兮的光芒。
铂金的戒托,顶着一颗切割完美的、据说象征“永恒”的钻石。它在浑浊的积水里,
像一颗迷路的星辰,被肮脏的雨水冲刷,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廉价,那么……讽刺。
视线艰难地向上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小羊皮高跟鞋,
尖锐的鞋跟闪着冷硬的光泽,像两把淬毒的匕首。鞋面上镶嵌的碎钻,
即使在这样昏暗迷离的雨夜里,也折射出无情的、高高在上的光芒。
雨水沿着流畅的鞋面滑落,滴在积水的路面上,溅开微小的涟漪。这双鞋的主人,
正微微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雨水打湿了她精心打理的栗色卷发,
几缕发丝贴在光洁饱满的额角和脸颊上,非但无损她的美艳,
反而增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诱惑力。她的眼神,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混合着毫不掩饰的厌烦、**裸的鄙夷,
还有一丝……仿佛在看什么肮脏垃圾的恶心。林薇薇。她的红唇微微动了动,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精准地穿透雨幕的嘈杂,狠狠凿进我的耳膜:“穷鬼,也配向我求婚?
”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倒钩,狠狠刮过我的神经。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周围那些模糊的人影,那些模糊的窃笑和议论,
都成了无声的背景板。全世界只剩下她冰冷刻毒的眼神,
和她脚下那枚在泥水里挣扎的、代表着我一厢情愿和全部尊严的戒指。
穷鬼……也配……求婚……这几个词,带着前世记忆的冰冷重量,像生锈的铁钉,
狠狠楔入我此刻混乱不堪的脑海深处。它们搅动起一片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猛地扼住了我的喉咙!眼前的光怪陆离骤然褪去,
被另一幅景象粗暴地覆盖——雪白的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管。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钻进鼻腔,渗入肺腑。
耳边是心电监护仪单调而急促的“嘀嘀”声,一声声敲打着死亡的门扉。
冰冷的氧气面罩扣在口鼻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湿冷的雾气,
徒劳地对抗着肺部的沉重和衰竭。我躺在那里,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力气,
只剩下一具空壳,连转动眼珠都异常艰难。视野模糊,
只有床边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异常清晰。屏幕上,是铺天盖地的喜庆红色。
奢华无匹的婚礼现场,水晶灯折射出梦幻的光芒。镜头正聚焦在光彩照人的新娘身上。
林薇薇。她穿着一身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繁复的蕾丝和曳地的裙摆,
衬得她宛如童话里的公主。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极致幸福满足的笑容,
那笑容灿烂得刺眼,几乎灼伤了我行将就木的双眼。她的目光,
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身旁西装革履的新郎——周慕辰,那个曾将我踩在脚下、夺走我一切的人。
镜头拉近,特写定格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一枚硕大无比的梨形钻戒,在主灯光的照耀下,
爆发出惊心动魄、几乎要刺瞎人眼的光芒!那光芒如此强烈,如此傲慢,
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炫耀和胜利姿态。“……林薇薇**佩戴的这枚订婚钻戒,
由国际顶级珠宝大师亲手设计,主钻为罕见的十克拉梨形切割D色无瑕美钻……”电视里,
主持人亢奋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赞美,穿透病房里死寂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麻木的神经。十克拉……梨形……无瑕……这几个词,
与此刻我手中泥水里那枚渺小的戒指,形成了最残酷、最恶毒的对比!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却被氧气面罩死死堵住,只能在胸腔里翻江倒海,
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林薇薇挽着周慕辰的手臂,
走了进来。她身上的香水味,那款我曾痴迷的、名为“毒药”的香水,
此刻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
带着胜利者俯瞰蝼蚁的悲悯。“陆沉,”她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却冰冷得像手术刀,
“我和慕辰,今天正式结婚了。”她微微侧头,展示了一下手上那枚足以闪瞎人眼的钻戒,
嘴角的弧度加深,“特意来告诉你一声。毕竟……十年了,总该有个交代。
”周慕辰站在她旁边,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属于掠夺者的得意微笑。他什么都没说,
但那眼神,如同看着一条垂死的、挡路的野狗。交代?十年……像条狗一样付出一切,
倾尽所有,换来的就是在她新婚燕尔之际,特意跑来病床前,炫耀她的钻戒,
宣告我的彻底出局?用这最恶毒的方式,来为我这个“穷鬼”的十年,画上羞辱的句号?
那枚十克拉的梨形钻戒的光芒,似乎穿透了电视屏幕,直接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烧灼着我的灵魂。“陆总,”林薇薇往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发出清晰的“笃笃”声,敲打着死亡的节奏。她微微俯身,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脸,
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只剩下令人心寒的精致和算计。“我知道你恨我。
但看在……看在我们过去十年的情分上……”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最合适的措辞,
头柜上插着的一叠文件——那是关于她新成立的、资金链濒临断裂的娱乐公司的投资企划书。
“……能不能,最后帮我们一次?”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但眼底深处,
依旧是那种熟悉的、笃定的掌控欲,仿佛认定这具濒死的躯体,仍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被她轻易拿捏。“薇薇心软,”周慕辰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虚伪的磁性,“念旧情。
陆沉,你风光的时候,我们也没少沾光。现在你不行了,我们……唉,
只是想让你走得安心些,最后也做点善事积德,帮帮我们这小公司渡过难关。
你的资源、渠道,对我们很重要。”他微微倾身,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文件,暗示意味十足。
念旧情?让我走得安心?积德?呵!一股极致的冰冷和荒谬感,
瞬间冻结了我胸腔里翻腾的腥甜和剧痛。恨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岩浆,
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它不再灼热,而是带着一种足以冰封一切的、毁灭性的绝对零度!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虚伪的脸,死死地钉在那枚刺目的十克拉钻戒上。十年卑微如尘。
十年倾尽所有,换来的就是这临死前的羞辱和敲骨吸髓!去他妈的旧情!去他妈的安心!
去他妈的……林薇薇!周慕辰!我用尽全身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
那干枯得如同朽木般的手指,猛地抬起,不是伸向床头柜上的文件,
而是……狠狠地、决绝地、用尽生命最后一丝意志,抓住了扣在自己口鼻上的氧气面罩!
在林薇薇和周慕辰骤然瞪大的、写满错愕和惊惧的瞳孔倒影中,
在那枚十克拉钻戒炫目的光芒里——嗤啦!塑料管被粗暴扯断的声音,
尖锐地撕裂了病房里虚伪的死寂!紧接着,是心电监护仪骤然拉长的、凄厉无比的警报长鸣!
“嘀——————————————!”那声音,是我对这个操蛋世界,最后的咆哮!
……冰冷的雨水,猛地灌进我的鼻腔!窒息感!我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本能地弓起,
胸腔里**辣地疼。雨点狠狠砸在脸上、身上,冰冷刺骨。不是病房的消毒水味!
是雨水混杂着城市尘埃和汽油的味道!视野剧烈地晃动、模糊,然后重新聚焦。还是那条街。
还是那场倾盆大雨。霓虹灯的光晕依旧在雨幕中扭曲流淌。膝盖下,
依旧是冰冷坚硬、被雨水浸透的柏油路面。刺骨的寒意透过湿透的西裤,直钻骨髓。
我……还跪着!双手依旧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捧在胸前。只是,那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
不知何时已经从手中滑落,正漂浮在我面前浑浊的积水里,像一艘随时会倾覆的破船。
盒盖大开,里面那枚小小的钻戒,在污水中沉浮,微弱的光芒被泥泞完全覆盖,几乎看不见。
那双精致的小羊皮高跟鞋,依旧稳稳地、高高在上地踩在我面前的积水里,
尖锐的鞋跟离漂浮的戒指盒只有咫尺之遥。“发什么呆?!”林薇薇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被雨水淋湿后的火气,比记忆中的更加尖利刺耳。“傻了吗?还不快捡起来!脏死了!
”她的右脚尖,那镶嵌着碎钻的鞋尖,正带着一种轻蔑的、驱赶垃圾般的姿态,
随意地踢弄着漂浮在水面的戒指盒。盒子在浑浊的水里打着旋儿,泥水溅起,
有几滴甚至落在了她昂贵的鞋面上。这个动作,这个声音,
与记忆中拔掉氧气管前她俯身哀求“看在过去十年情分上”的画面,
还有那心电监护仪凄厉的长鸣,瞬间在我脑海中猛烈地撞击、重叠!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谬、狂喜和滔天恨意的洪流,猛地冲垮了我所有的感官!重生!
我他妈……竟然重生了!重生回到了这个决定了我前世十年卑微、最终被羞辱至死的起点!
“呵……”一声低沉沙哑的、完全不受控制的笑,从我喉咙深处滚了出来。起初很轻,
像是被雨水堵住了出口的呜咽,随即,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快和毁灭欲,在哗哗的雨声中突兀地炸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猛地抬起头,雨水顺着我的额发、眉毛疯狂地往下淌,
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无法阻挡我死死盯住林薇薇的眼睛!
那双曾让我痴迷沉醉、最终将我推入深渊的美丽眼睛!
林薇薇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狂笑惊住了。她脸上那混合着厌烦和鄙夷的表情瞬间僵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她微微蹙起精心描画的眉头,红唇张开,
似乎想斥责什么。然而,我的动作比她更快!跪在地上的身体,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
我猛地直起腰,不再是那副卑微乞怜的姿态,
而是带着一种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凶狠的爆发力!沾满泥水的皮鞋,重重地抬起,
然后——啪叽!狠狠地、精准地踩了下去!不是踩在积水里,
而是直接踩进了那个漂浮的戒指盒!丝绒盒子在泥水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瞬间变形!
浑浊的泥水四溅开来!那颗原本在泥水中沉浮的、象征着“永恒”和“爱意”的钻石,
在我鞋底的碾压下,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铂金戒托瞬间扭曲,
那点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被厚厚的污泥完全覆盖、吞噬!泥水溅射开来,
有几滴甚至直接溅到了林薇薇昂贵的小羊皮高跟鞋上,在那光洁的鞋面和镶嵌的碎钻上,
留下了肮脏刺眼的泥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暴雨依旧哗哗地下着,
但周围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的议论声,全都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片区域,
只剩下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和我粗重而带着血腥味的喘息。林薇薇彻底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涂着精致睫毛膏的长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受惊的蝶翼。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鞋面上那几个刺眼的泥点,又猛地抬头看向我,
看向我那只还重重踩在戒指盒残骸上的脚。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被巨大冒犯和彻底打败认知的苍白和震惊。“你……你疯了?!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愕和愤怒而拔高,尖锐得几乎破音,穿透了雨幕,“陆沉!
你在干什么?!你竟敢……”“滚。”我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刚才的狂笑而有些沙哑。
但这个字,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带着我前世十年屈辱、被背叛、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后拔管而死的滔天恨意,
清晰无比地、冰冷无比地砸了出去。雨水顺着我的下颌线滴落,
我的目光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林薇薇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这舔狗……”我微微停顿了一下,感受着脚下那枚钻戒彻底碎裂、深陷泥泞的触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毁灭的**席卷全身。“……老子不当了。”每一个字,
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碎了再吐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和绝对的决绝。
林薇薇像是被这个“滚”字狠狠扇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愤怒,迅速转化为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狂怒和难以置信的委屈。
“陆沉!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尖叫起来,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优雅和掌控感,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你以为你……”“我算什么东西?”我打断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像是在冲刷着前世的污秽。
我慢慢地把脚从泥泞的戒指盒残骸里抬起来,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和羞辱意味,
让泥水从鞋底滴落得更清晰。我甚至向前逼近了小半步,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使我此刻浑身湿透狼狈,但那股从地狱归来的气势,
却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林薇薇,”我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雨声和她尖利的嗓音,
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耳中,“你听清楚了。从今往后,你,
还有你那个金玉其外的未婚夫周慕辰……”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隐藏在雨幕和伞下的模糊面孔,仿佛要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都刻进眼底。
“……你们所有人,在我眼里,连这滩地上的烂泥都不如。”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
也完全无视了周围死寂中骤然升起的、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议论声。
仿佛只是随手丢开一件垃圾,我转过身,迈开腿。湿透的皮鞋,
毫不犹豫地踩过那滩浑浊的积水,踩过戒指盒和钻戒的残骸,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泥水再次溅起,这一次,彻底弄脏了我早已不堪的裤脚,但我毫不在意。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体,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复仇的火焰,
是重获新生的火焰!每一步踏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都带着一种挣脱枷锁、撕裂过去的痛快!
身后,传来林薇薇失控的、带着哭腔的尖叫:“陆沉!你给我站住!你**!
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后悔?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走得更快,更稳。后悔的,永远不会再是我。暴雨如注,
将我身后那场精心策划、最终沦为闹剧的“求婚”现场,
连同林薇薇那张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彻底冲刷、模糊,最终甩在了黑暗的雨幕深处。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泥泞,却带不走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和亢奋。
浴室镜面蒙着一层厚厚的水汽,只能映出一个模糊的、剧烈起伏的轮廓。我抬起手,
用力抹开镜面上的水雾。镜子里的人,年轻,轮廓分明,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近乎凶狠的沉静。水珠顺着湿漉漉的黑发滚落,
划过紧抿的嘴角和紧绷的下颌线。
这不再是前世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在暴雨中卑微乞怜的蠢货。这是一头刚从地狱爬回来,
獠牙上还滴着血的野兽。林薇薇最后那句歇斯底里的“你会后悔的”,
像苍蝇的嗡鸣在耳边回响。后悔?我扯了扯嘴角,镜中人也露出一个冰冷讥诮的弧度。
该后悔的人,还没开始呢。擦干身体,换上干爽的衣物。布料摩擦皮肤的感觉异常清晰,
提醒着我这具年轻躯体的真实存在。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被霓虹和雨水浸泡的城市。
前世,为了林薇薇一句“想看万家灯火”,我几乎掏空了自己第一个创业公司的全部现金流,
买下了这栋可以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公寓。讽刺的是,她只来过一次,
评价是“视野还行,就是装修太土”。万家灯火在脚下流淌,像一片坠落的星河。
我的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穿透雨幕,
精准地锁定在东南方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城南的“永昼”地块。前世,
那是林氏集团和周慕辰家族联手鲸吞的最大一块肥肉,是他们日后跻身顶级豪门的基石,
也是榨干我最后价值、逼我签下那份致命对赌协议的诱饵。
记忆碎片翻涌:林薇薇依偎在周慕辰怀里,指着那片地的规划图,巧笑倩兮:“慕辰你看,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永昼王国’!陆沉那个傻子,还以为我们真会带他玩呢!
”周慕辰志得意满的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永昼王国”?
我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充满讽刺的名字。这一次,我要让这块地,
成为埋葬你们野心的第一座坟!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我的脸。
指尖在通讯录上快速滑动,掠过那些前世虚与委蛇、最终落井下石的“朋友”,最终,
停在了一个沉寂已久的名字上。沈岩。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我心底激起一圈复杂难言的涟漪。前世,他是我最锋利、最忠诚的刀,替我开疆拓土,
替我挡下明枪暗箭。可最后,当林薇薇和周慕辰设局将我逼入绝境时,
我却因为林薇薇一句轻飘飘的“沈岩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亲手将他放逐,
流放到海外一个无关紧要的子公司,
最终……间接导致了他妹妹因延误治疗而病逝的消息传来。愧疚和利用的念头交织,
冰冷而现实。我需要他。现在,立刻,马上!他的能力,他的渠道,
他那些蛰伏在灰色地带、效率惊人的关系网,是我现在这具空壳富豪身体里最急需的血液!
电话拨通。忙音。一声,两声……在漫长的等待中,我的心跳异常平稳,只有眼神越来越沉。
就在我几乎要挂断重拨的瞬间,电话通了。对面一片死寂。没有问候,没有询问,
只有一片压抑的、几乎能听到电流声的沉默。“是我。”我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去,
带着水汽未散的微哑,却异常平稳,没有任何寒暄和铺垫。对面依旧沉默,
但呼吸声似乎加重了一丝。“沈岩,”我清晰地吐出他的名字,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需要你回来。现在。”短暂的停顿。然后,一个同样沙哑、低沉,
压抑着无数复杂情绪的声音响起,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好。”没有问为什么,
没有问去哪里,甚至没有问任何条件。只有一个字,重若千钧。电话挂断。
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和我自己的呼吸。沈岩的“好”字在耳边回荡,
像一块沉重的基石落下。第一步,落子了。
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永昼”地块。林氏集团和周慕辰家族,
此刻大概正为即将到口的肥肉弹冠相庆吧?林薇薇呢?
是在某个高级美容院里舒缓她被雨水和“羞辱”弄糟的心情,
还是在周慕辰怀里哭诉我的“疯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笃定的弧度。笑吧,哭吧,
你们最后的欢愉时光,开始了倒计时。永昼?不。我要让这片土地,
成为你们永夜降临的开端。---空气里弥漫着金钱、香水和上流社会特有的、虚伪的暖意。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云端”慈善晚宴现场映照得如同白昼,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名流们端着酒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低声交谈着,编织着一张张无形的利益之网。
我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站在相对僻静的落地窗边,
像一头暂时收敛了爪牙、冷眼观察猎场的猛兽。身上的高定西装熨帖合身,
勾勒出挺拔的轮廓,与前世那个在雨夜里狼狈跪地的身影判若两人。只是眼神深处,
那份淬炼过的冰冷和审视,却比窗外的夜色更深沉。“陆总,好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带着刻意的熟稔。我微微侧头,是张宏远,
一个前世在林氏集团得势后便对我避之不及、落井下石的“墙头草”。他端着酒杯,
脸上堆满笑容,眼神却在我身上飞快地扫视着,带着试探和评估。“张总。”我淡淡颔首,
嘴角牵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算是回应。目光掠过他,落在他身后不远处。林薇薇来了。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曳地长裙,像一团燃烧的烈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精心打理的卷发,
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和耳环,衬得她肌肤胜雪,明艳不可方物。
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属于胜利者的明媚笑容,挽着周慕辰的手臂,
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周慕辰一身白色礼服,英俊挺拔,嘴角噙着自信的微笑,
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光芒四射。他们一出现,立刻成为焦点。
奉承声、恭维声潮水般涌向他们。“薇薇今晚真是艳压全场!
”“周少和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说林氏和周家联手拿下‘永昼’是板上钉钉了?恭喜恭喜啊!”林薇薇矜持地笑着,
目光流转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和得意。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全场,
像是在寻找什么,或者说,在等待着什么。
当她那双经过精心修饰的眼睛终于捕捉到站在角落的我时,那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惊讶?
当然有。她大概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但更多的,
是一种混杂着审视、玩味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等着看好戏的轻蔑。仿佛在说:看,
离开了我的你,就算穿上龙袍,也不过是个站在角落无人问津的可怜虫。
她轻轻扯了扯周慕辰的衣袖,下巴朝我的方向微微一扬。周慕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脸上那完美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警告。他端起酒杯,
遥遥向我示意了一下,动作优雅,眼神却如同毒蛇的信子。挑衅。无声的宣告。看,
我们才是这里的中心。而你,陆沉,不过是条被踢开的、只配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丧家之犬。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们目光的聚焦而凝滞了一瞬。
不少人的视线在我们三人之间隐晦地来回扫视,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响起。显然,
那场暴雨中的“闹剧”,早已成为圈内茶余饭后的谈资。林薇薇红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对我露出一个更加明媚、也更加虚假的笑容,然后优雅地转过身,
继续接受众人的簇拥。那姿态,仿佛我只是一个不值得她浪费唇舌的、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时机到了。我神色不变,
仿佛只是随意地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屏幕上,是沈岩发来的一个加密文件包,
以及一条简短的信息:【永昼,底牌已亮。林氏杠杆极限,周家资金链承压。可收网。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点开文件。
以让林氏和周家瞬间陷入地狱的关键数据——他们为拿下“永昼”而进行的疯狂加杠杆操作,
他们资金链上致命的薄弱点……沈岩的效率,一如既往地令人胆寒。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搏动,血液却仿佛带着冰渣在奔流。我抬眼,目光穿过衣香鬓影,
地锁定在场地中央那个巨大的、实时显示着本次慈善拍卖标的和最新竞拍情况的电子屏幕上。
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件作为压轴拍品、起拍价就高达八千万的清代御制珐琅彩花瓶。
竞价正激烈攀升,数字不断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引来一阵低低的惊呼。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林薇薇和周慕辰那对璧人,都被这象征着顶级财富和品味的竞价所吸引。
林薇薇甚至微微踮起脚,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仿佛那花瓶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就是现在。
我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而无声地敲击着。没有看任何人,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就像一个只是对拍卖有些兴趣、随手参与一下的普通宾客。屏幕上,
那件珐琅彩花瓶的竞价数字,在短暂的停滞之后,猛地一跳!
一个全新的、高得令人咋舌的数字,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所有报价,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炸开一圈无声的巨浪!一亿五千万!直接翻倍!碾压式的出价!“嘶……”短暂的死寂后,
整个宴会厅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的倒抽冷气声!所有目光,
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齐刷刷地从电子屏幕上移开,带着极致的震惊和探寻,
疯狂地扫视着全场!是谁?!是谁如此财大气粗,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林薇薇脸上的兴奋红晕瞬间褪去,化为一片错愕的苍白。她猛地转头,
目光下意识地就朝我这边扫来!周慕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眉头紧紧锁起,
眼神锐利如鹰隼,同样在第一时间锁定了我这个角落!
无数道或惊疑、或探究、或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在我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我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放回口袋。
端起那杯一直没喝的香槟,指尖在冰凉的水晶杯壁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叮”。然后,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