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带着刺骨的冷,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玻璃窗上,又无声地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面霓虹破碎的光影。窗内暖气开得足,空气却凝固着,沉重得令人窒息。顾承屿坐在对面,那张苏晚曾无数次描摹过的英俊脸庞,此刻被一层厚厚的寒冰覆盖。他的目光,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剜向苏晚的心口,声音低沉
作者“g木木三”的最新原创作品,言情小说《深秋尽头,伞未合》,讲述主角顾承屿苏晚的爱情故事,作者文笔不俗,人物和剧情设定非常有新意,值得一读!无删减剧情描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甚至微微弯了一下唇角,那弧度虚弱得如同即将消散的涟漪。“是,”她听见自己的声……
深秋的雨,带着刺骨的冷,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玻璃窗上,又无声地蜿蜒流下,
模糊了外面霓虹破碎的光影。窗内暖气开得足,空气却凝固着,沉重得令人窒息。
顾承屿坐在对面,那张苏晚曾无数次描摹过的英俊脸庞,此刻被一层厚厚的寒冰覆盖。
他的目光,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剜向苏晚的心口,声音低沉,
裹挟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苏晚,解释。”苏晚纤细的手指在桌下紧紧绞在一起,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压过胸腔里翻搅的剧痛和更深的绝望。
那份崭新的诊断书——印着“晚期肺腺癌”几个残酷黑字的薄纸——正灼烧着她大衣的内袋。
就在三个小时前,它在医生手中递出,带着一种轻飘飘的、宣判般的重量。她抬起头,
撞进顾承屿的眼底,那里面盛满了被背叛的怒火和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审视。
“解释什么?”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缕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烟。“解释什么?
”顾承屿的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里的冰霜更甚,
“解释你每次说‘去医院复查’,其实是去城西那家该死的咖啡馆,
去见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砸在苏晚耳膜上,嗡嗡作响。
那个场景瞬间在她眼前闪过:下午,她和主治医生陈医生约在离医院稍远的咖啡馆,
讨论最后保守治疗的方案。陈医生脱下白大褂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深色衬衫。
顾承屿大概只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男人,一件白大褂,一个私密的空间。
一个足以点燃他所有猜忌和怒火的画面。命运这个刽子手,挥刀总是如此精准而残忍。
胸腔里那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猛地涌了上来。苏晚死死咬住口腔内壁,
用尽全身力气将它咽了回去,喉咙深处留下火烧火燎的痛楚。她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真相”,看着他因愤怒而绷紧的下颌线。所有的解释,
关于癌细胞,关于疼痛,关于她那些独自在医院走廊里熬过的、被恐惧吞噬的长夜,
都堵在喉咙口,像一团团浸透了绝望的棉絮。她忽然觉得异常疲惫,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沉入深渊的疲惫。她想起确诊那天,医生冷静的声音说:“晚期,
预后很差。”想起自己蜷缩在医院冰冷的塑料椅上,一遍遍告诉自己:苏晚,别告诉他。
别让他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你,别让你们的爱情染上死亡的阴影,
别让他陪你走这条注定没有归途的路。她要他记住的,是那个明媚鲜活的苏晚,
而不是被病魔蚕食、日渐枯萎的躯壳。“解释啊!”顾承屿的声音陡然拔高,
像鞭子抽在凝固的空气里,引得邻桌几道目光惊疑地扫过来。苏晚的心猛地一缩,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迎着他逼视的目光,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甚至微微弯了一下唇角,
那弧度虚弱得如同即将消散的涟漪。“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空洞得不像自己的,
“就像你看到的。我爱上别人了。”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顾承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只剩下一种骇人的苍白。那双总是盛满温柔或狡黠笑意的眼睛,
此刻碎裂成无数冰冷的、难以置信的碎片。他死死盯着她,像是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
看进她灵魂深处去验证这荒谬绝伦的宣判。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咖啡馆里低低的背景音乐此刻成了尖锐的噪音,切割着每一根紧绷的神经。几秒的死寂后,
顾承屿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沉重的阴影,完全笼罩住苏晚。他胸膛剧烈起伏,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再说出来。所有的质问、愤怒、痛苦,
最终化为一个决绝的动作——他一把扯下挂在颈间的那枚银色银杏叶吊坠,
那是他们初遇在秋天银杏大道时的定情信物。银链在他指间绷直,
发出细微的、即将断裂的**。“苏晚,”他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的沙哑,“你真行。”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用尽全力将吊坠掼在地上!
“啪嗒!”清脆又沉闷的碎裂声骤然响起。那枚精心打磨、承载着无数甜蜜时光的银杏叶,
在光洁冰冷的地砖上瞬间四分五裂。细小的银屑迸溅开来,如同散落一地的星尘,
反射着惨白顶灯的光,刺得苏晚眼睛生疼。顾承屿再没看她一眼,决绝地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穿过雨幕,融入门外深沉的夜色,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绝望风暴。
就在他身影消失于雨帘的刹那,苏晚一直死死压抑在喉间的腥甜再也控制不住。
她猛地侧过头,用手死死捂住嘴。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她的胸腔,如同有钝刀在里面搅动。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指缝,
几滴滚烫的深红溅落在她放在腿上的米白色提包上,
也溅在包里露出的一角旧书签上——那是去年秋天,
顾承屿为她捡起、又随手夹在书里送她的银杏叶书签,叶片脉络清晰,边缘已微微泛黄。
鲜红的血,迅速在干枯的叶脉上晕染开来,形成一幅残酷而妖异的图案。她看着那刺目的红,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眼泪终于无声地汹涌而出,
大颗大颗砸在沾血的提包上,和那片被玷污的书签上。窗外,深秋的冷雨敲打玻璃的声音,
密集得如同哀乐的前奏。---那个被顾承屿彻底摔碎的秋夜,
成了苏晚生命加速坠落的起点。她搬离了两人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公寓,
在离医院最近的老旧小区租下了一个单间。房间狭小、潮湿,
空气里总弥漫着一股消毒水也盖不住的、挥之不去的霉味。
这成了她对抗死神、也埋葬自己仅剩时光的堡垒。抽屉深处,
那个印着冰冷诊断结果的文件袋越来越厚,塞满了各种检查报告、影像片子,
以及越来越多的药瓶。圆形的、扁的、白的、黄的、蓝的……它们沉默地排列着,
像一支冰冷的、只为延缓死亡而存在的军队。每一次拉开抽屉取药,
那混合着纸张和化学药品的气味都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止痛药的剂量在医嘱下悄然攀升,
从每天一粒,到两粒,再到必须碾碎了混在水里才能艰难咽下。药片的苦涩在舌根久久不散,
比不过心口那片被生生剜去的空洞。床头柜上,那个裂开的相框里,
原本是他们在海边笑得肆无忌惮的合影。照片上,顾承屿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肩,
阳光落在他飞扬的发梢上,一片耀眼的金。如今,照片上属于她的那一半,被撕得粉碎,
只留下顾承屿依旧笑着的半边脸,显得突兀而诡异。另一半的空白,
像一个巨大而沉默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决绝和更深的不舍。
身体像一栋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危楼,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
咳嗽成了她最忠实的伴侣,不分昼夜地纠缠。起初还能勉强压抑,后来声音变得空洞而剧烈,
每一次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结束时总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喘息和眩晕。
镜子里的脸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皮肤透出一种灰败的蜡黄,
曾经顾承屿最爱亲吻的那双明亮眼眸,如今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像是蒙尘的玻璃珠。
她不再出门,除了去医院进行那些徒劳的化疗。虚弱像沉重的枷锁,
将她牢牢钉在这方小小的囚笼里。窗外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枝桠狰狞地伸向铅灰色的天空,
成了她唯一能观察到的季节流转。看着它的叶子由稀疏到落尽,
只剩下嶙峋的枝干在寒风中呜咽。深秋的寒意还未完全褪尽,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
如同最后的猛击,将她彻底击垮。意识在滚烫的混沌和刺骨的寒冷中反复沉浮。模糊中,
她似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闻到更浓烈的消毒水味,身体被搬动,
冰冷的器械贴上皮肤……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眼前只有一片刺目的白。
单调的滴滴声规律地响着,一下,又一下,像某种生命的倒计时。鼻子里插着管子,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拉扯感,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知道自己在哪里——ICU那扇厚重隔绝生死的门外。---厚重的ICU隔离门,
像一道冰冷无情的界碑,将世界劈成两半。
门内是仪器单调的滴答声、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和生命流逝的寂静挣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