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灭门血仇的孤女,顶替仇人之女的身份入宫为妃,在波谲云诡的宫廷中,她一面扮演着温婉的宠妃,一面利用江湖势力暗中复仇,却与仇人之子——年轻帝王陷入致命的爱恨纠缠,最终在真相与情感的漩涡中,点燃焚烬一切的血色烈焰。
小编为读者朋友带来吕木木的一本言情小说,《入宫为妃,皇帝甘愿为奴》中的主要人物有“楚汐萧珩”等,《入宫为妃,皇帝甘愿为奴》非常有趣值得一读,内容概括: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换上最符合“慕容嫣”身份的素雅宫装,略施薄粉,遮掩住眼底……
雨水,冰冷粘稠,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无声的葬礼恸哭。空气里弥漫着腐土、血腥和绝望的气息,浓得化不开。这不是寻常的雨,是冲刷罪孽的鞭子,抽打在京城西郊的乱葬岗上。
一具尚带余温的女尸被粗暴地丢弃在尸堆边缘,华贵的锦缎沾满污泥,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雨水冲刷下,血水蜿蜒如蛇。她曾是靖国公府不受宠的庶女——慕容嫣,此刻,却成了这污秽之地最新的注脚。
不远处,一棵虬结扭曲的老槐树下,一个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静静伫立。蓑衣斗笠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雨水顺着蓑衣边缘滴落,在她脚边砸出小小的水洼。
她是楚汐。
斗笠下,那双眼睛,比这寒雨更冷,比这乱葬岗更深。她看着那具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尸体,看着几个靖国公府派来的、面无表情处理“意外”的仆役匆匆离去,消失在雨幕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尘埃落定的确认。
“确认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同砂纸摩擦。是“烬”组织派来协助她的成员,代号“影七”。
“嗯。”楚汐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她抬手,缓缓摘下斗笠。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发,贴在苍白却线条分明的脸颊上。她的眼神,锐利如淬火的刀锋,穿透雨帘,牢牢锁在“慕容嫣”的尸体上。
“从今日起,”她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带着刻骨的寒意与决绝,“世上再无楚汐。我是……慕容嫣。”
回到临时藏身的破败院落,楚汐褪下湿透的蓑衣。屋内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摇曳,将她单薄却挺直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她从怀中贴身的口袋里,极其珍重地取出一物。那是一支玉簪,质地并非顶级,样式也古朴简单。只是簪身靠近顶端的位置,沁着一抹暗红,深沉得如同凝固的旧血,无论怎么擦拭,都无法褪去——那是她母亲的血,是楚家满门冤魂的烙印。
血簪。
指尖抚过那抹暗红,冰冷刺骨。十年前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再次在眼前翻涌:震天的喊杀声、亲人的惨叫、母亲将她塞入密道时绝望而滚烫的泪,以及最后映入眼帘的、那支从母亲发间滑落、沾满血污的玉簪……
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呼吸变得粗重,握着血簪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汐儿,活下去……不是为恨,是为……光……”母亲气若游丝的最后叮嘱,此刻却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刺破了仇恨的浓雾。
活下去?为光?
楚汐闭上眼,将翻涌的悲恸与嗜血的杀意狠狠压下。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她对着摇曳的灯火,对着那支血簪,一字一句,声音低哑却清晰:
“爹,娘,兄长……楚家冤魂在上。此身此名,皆为利刃。不屠尽仇雠,不掀翻这污浊朝堂,楚汐……慕容嫣,誓不为人!”
她将血簪重新贴身藏好,冰冷的玉石紧贴着心口,如同一个永不冷却的誓言。然后,她拿起桌上另一支崭新的、符合“慕容嫣”身份的普通铜簪,对着模糊的铜镜,开始一丝不苟地梳理湿发,盘起一个温婉的闺阁发髻。
镜中的女子,眉目低垂,温顺娴静,与方才那个立于尸山血雨中、眼神如刀的复仇者判若两人。
次日清晨,雨歇,天空却依旧阴沉。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靖国公府角门外。
楚汐,不,现在是慕容嫣了。她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衣裙,布料尚可,式样却透着刻意的小家子气,符合一个不受宠庶女的处境。她低着头,由国公府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引着,穿过重重回廊。国公府邸的奢华与威压无处不在,雕梁画栋,护卫森严,每一块砖石都仿佛浸透着权力与血腥。她目不斜视,姿态恭谨,袖中的手却悄然握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终于,她被带到了书房外。老嬷嬷无声地退下。
书房内,檀香袅袅。一个身着深紫色锦袍、身形魁梧的老者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正欣赏着墙上悬挂的一幅猛虎下山图。他便是权倾朝野的靖国公——慕容枭。
仅仅是一个背影,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楚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血液流速在加快,那是恨意本能的咆哮,又被她强行镇压。她深吸一口气,迈入书房,在距离书案数步之遥处停下,盈盈下拜,声音是刻意调整过的柔弱与恭敬:
“女儿嫣儿,拜见父亲大人。”
慕容枭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保养得宜,不见多少老态,只是那双眼睛,浑浊却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一切的冰冷和算计,毫不掩饰地落在楚汐身上,仿佛要将她里外看透。
楚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垂得更低,露出脆弱的后颈。她能感觉到那目光像冰冷的刀锋刮过皮肤。
“起来吧。”慕容枭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
楚汐依言起身,依旧垂着眼睑,双手规规矩矩交叠在身前,一副怯懦温顺的模样。
“抬起头来,让为父看看。”
楚汐缓缓抬头,目光却只敢落在慕容枭胸前锦袍的云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和孺慕。她的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未经世事的懵懂,完美复刻了资料中对那个懦弱庶女的描述。
慕容枭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香炉里檀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时间仿佛凝固。楚汐的心跳如擂鼓,面上却不敢泄露分毫。
“嗯,”终于,慕容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模样倒还周正。宫里不比府里,规矩大过天。你此去,是代表我靖国公府的脸面,更要替为父分忧。”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楚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顺从,“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负父亲期望。”
“很好。”慕容枭踱步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他伸出保养得宜、却骨节粗大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楚汐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楚汐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仿佛被毒蛇缠上。她几乎要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击。幸而,慕容枭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力道不轻不重。
“记住你是谁的女儿,”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深意,“该听的听,该看的看,该说的……要想想清楚再说。宫里那位陛下,年轻气盛,心思难测,你要懂得……讨他欢心。”
“是,父亲。”楚汐的声音依旧温顺,指甲却更深地掐进了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和使命。
“去吧,明日自有宫中嬷嬷来接你入宫。好好准备。”慕容枭挥了挥手,仿佛打发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楚汐再次深深行礼,恭敬地退出了书房。直到走出很远,拐过一个回廊,确认四周无人,她才靠在一根冰冷的廊柱上,急促地喘息。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一片。
刚才慕容枭拍她肩膀时,她清晰地看到他腰间悬挂的佩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不祥的红宝石。那是十年前,他带兵闯入楚府时佩戴的剑!那抹血色,瞬间与记忆中灭门之夜的猩红重叠。
恨意如同岩浆,在冰冷的伪装下沸腾翻滚。她猛地抬手,摸向发髻间那支普通的铜簪,指尖冰凉。
次日,天光微熹。一辆装饰着皇家徽记的宫车,在数名内侍宫女的簇拥下,停在了靖国公府正门前。
楚汐——慕容嫣,穿着一身崭新的、符合选秀身份的浅粉色宫装,颜色娇嫩,却依旧掩不住那份刻意的低调。她由两个国公府派来的“心腹”侍女“搀扶”着,莲步轻移,走向宫车。身后,是靖国公府巍峨却冰冷的门楣,以及慕容枭隐在门内阴影中、看不清神情的脸。
踏上宫车踏板的那一刻,楚汐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微微侧首,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那扇象征着滔天权势与血海深仇的朱漆大门。那一眼,极快,快得如同错觉,眸底深处是冰封的寒潭,一丝涟漪也无。
然后,她垂眸,温顺地弯腰,钻进了宫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车轮辘辘,碾过平整的宫道,驶向那座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也埋葬了无数红颜枯骨的巨大牢笼——大晟皇宫。
车内光线昏暗,熏香的气息甜腻得令人窒息。楚汐端坐着,脊背挺直如松。她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四道深陷的月牙形血痕,是昨日在书房硬生生掐出来的。
她缓缓闭上眼,将翻腾的恨意、初次面对慕容枭的惊悸、以及即将踏入未知深渊的警醒,尽数压回心底最深处。再睁眼时,已是慕容嫣那温婉如水、带着一丝羞怯和憧憬的眼神。她甚至对着车内模糊的铜镜,轻轻弯了弯唇角,练习着一个“即将面见天颜”的少女该有的、恰到好处的紧张与期待。
宫车,驶过一道又一道厚重的宫门。每过一道门,光线似乎就暗沉一分,空气也凝滞一分。最后一道朱红巨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沉重的声响如同命运的落锁。
大晟皇宫,到了。
宫车并未直接驶向后宫,而是停在了御花园附近一处专供待选秀女暂歇的宫苑——储秀苑。楚汐被宫女引着,穿过花木扶疏的小径。正值暮春,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蝶舞莺啼,一派繁盛景象。然而这精心雕琢的美丽,在楚汐眼中,却透着一股虚假的、令人窒息的甜腻。
她低眉顺眼,规行矩步,默默记下沿途的路线和守卫分布。
行至一处临水的回廊转角,前方引路的宫女忽然停下,恭敬地退到一旁,深深福礼:“陛下。”
楚汐心头猛地一跳!立刻跟着垂首屈膝,姿态恭谨无比,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前方。
只见不远处的九曲石桥上,一个身着明黄常服的年轻男子正凭栏而立,似乎在看池中的锦鲤。他身姿挺拔如青松,侧脸轮廓清晰俊朗,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感。正是大晟王朝的年轻帝王——萧珩。
他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只随意地挥了挥手。引路的宫女会意,示意楚汐继续前行。
楚汐屏息凝神,保持着最标准的仪态,从桥下快步走过。距离如此之近,她能感受到一道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背影,带着一种惯常的、审视物品般的淡漠。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让她脊背瞬间绷紧,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
就在即将走出那目光范围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池水的湿气和……一丝极淡的、属于她身上的气味——不是脂粉香,而是昨日在破败院落沾染的陈旧木料气息,以及贴身携带的、用于处理小伤口的药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乱葬岗的、难以言喻的阴冷土腥气!
桥上,萧珩原本慵懒的目光忽地一顿。他微微侧首,视线再次落在那抹即将消失在花丛后的粉色纤细身影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温润的龙纹玉佩。
“那是谁?”他开口,声音清朗,听不出情绪。
旁边侍立的大太监王德顺立刻躬身回禀:“回陛下,是靖国公府新送入宫的庶女,慕容氏,单名一个嫣字。”
“慕容嫣……”萧珩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在玉佩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眼神深邃了几分,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探究。“味道……倒是特别。”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汐并不知道桥上的小小插曲。她被安置在储秀苑一间清雅的厢房内。房间不大,但陈设精致。待引路的宫女退下,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她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晃了晃,扶住了桌沿。
冷汗,再次浸湿了内衫。
刚才那短暂的“偶遇”,帝王无形中散发的威压,以及那似乎能穿透表象的目光,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个年轻的皇帝,绝非慕容枭口中“年轻气盛、心思难测”那么简单。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暮色四合,宫灯次第亮起,将这座巨大的牢笼映照得灯火通明,却更显幽深寂静。
确认暂时安全,楚汐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映出她疲惫却依旧紧绷的容颜。她抬手,想将头上那支象征“慕容嫣”的普通铜簪取下。
就在指尖触及簪身的刹那——
心口处,那支贴身藏着的血簪,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灼痛!那痛感并不强烈,却异常清晰,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心脏。
“嘶……”楚汐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怎么回事?
她惊疑不定地解开领口,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支血簪。昏黄的烛光下,簪身那抹暗红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动着诡异的光泽。簪尖处,竟不知何时凝出了一点极其微小的、新鲜欲滴的血珠!
楚汐瞳孔骤缩。这血簪……从未有过如此异状!
她猛地抬头看向铜镜。镜中,她因惊骇而略显苍白的脸侧,靠近耳根的发际线处,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划痕,正渗出一点血丝。那位置,恰好是她取下斗笠时,被蓑衣边缘的硬茬不慎刮到的地方,当时并未在意。
血簪……在吸她的血?还是……在示警?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比这深宫的夜更冷。她紧紧攥住那支带着她体温和诡异血珠的玉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深宫的第一夜,危机已如影随形。她的复仇之路,从踏入宫门的第一步起,就已布满了看不见的荆棘和无法预知的凶险。而手中这支染满至亲之血的信物,似乎也在无声地宣告:烬火,终将在这锦绣牢笼中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