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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荒岁长河渡劫舟》安瑾小说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06-18 09:30:07
荒岁长河渡劫舟

死了七年的丈夫以养子身份,带白月光回家。江芷缦亲耳听到他和公婆的谈话:“江芷缦就是我养在家里给你们养老的一条狗,有什么好愧疚的?”他对她的付出嗤之以鼻。在她摔下悬崖时,连一线生机都不愿给予。可当她回家,成功逃离他的身边。崔靳西却慌乱跪倒在她脚下:“缦缦回来好不好?家里和我,都不能没有你。”

作者:安瑾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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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岁长河渡劫舟》 小说介绍

《荒岁长河渡劫舟》为作者安瑾所创作,小说的每一章都很有意思,充满看点,尤其是读过江芷缦崔靳西的故事之后,都会被他们的经历所感动,下面是《荒岁长河渡劫舟》内容:”江芷缦捂着扭伤的脚踝:“我今天身子不舒服……”话没说完,就被崔靳西不耐烦地打断:“不舒服又怎么着?”“家里就指着你一个……

《荒岁长河渡劫舟》 荒岁长河渡劫舟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第1章1983年的夏天。崔靳西死讯传来时,只留下那身浸透鲜血的军装。

江芷缦哭了一场,便把眼泪狠狠咽回肚子里,咬牙扛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整整三年,

白天她一个人挣三个人的工分。上山下地,腰累得像要生生折断。只有夜深人静,

才敢把脸埋进冰冷的被子里,偷偷掉几滴无声的泪。

直到一个男人顶着张和崔靳西一模一样的脸,找上门来。江芷缦才知道,

她那个“死”了的丈夫,原来根本没死。……“靳北是靳西的双胞胎弟弟,小时候丢了,

好不容易才寻回来。”公婆这样解释。江芷缦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

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傍晚忘了喂鸡,摸黑爬起来,轻手轻脚走到堂屋外。

屋里压低的说话声,清晰地钻进耳朵。“靳西,芷缦这些年为咱们家,是真没少吃苦。

你现在回来了,好歹……得给她一个交代。”江芷缦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靳西?

不是靳北吗?是叫错了?还是……?“交代?”屋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来,

带着冰冷的嘲讽,“当初知青返城,我把江芷缦的名额换给浅浅,就说过,她得留下来,

替咱们家照顾您二老一辈子。”“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么会给她名分,跟她结婚!

”江芷缦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人用铁棍狠狠砸在后脑。扶着土墙的手软得厉害,

几乎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根本没有双胞胎弟弟!崔靳北就是崔靳西!

他的牺牲……原来只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留在乡下给他爹娘当牛做马?“而且,

”崔靳西的声音更冷了,“浅浅已经怀上了,她肚子里是崔家唯一的血脉。给江芷缦交代?

难道比我们崔家的香火还重要?”白浅浅?

那个总围着崔靳西打转、看自己时眼里藏不住敌意的邻家姑娘?

崔靳西和白浅浅相处时那些模糊的画面,猛地清晰起来,狠狠撞进江芷缦的脑海。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一股巨大的恶心和眩晕感涌上来,

江芷缦再也站不住,想扶紧墙壁,手却不受控制地撞倒了旁边一根倚着的木棍。“砰!

”那声响在死寂的夜里炸开,震得人耳朵发麻。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江芷缦想都没想,

转身就朝门外漆黑的夜色里冲去。浓重黑夜,把连绵的田地都吞没,

化成一片望不到边的深渊。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直到狠狠摔了一跤,泥巴糊了满脸,

才猛地回过神。自己竟已跑到了村口。江芷缦第一次来到这个偏僻小村,就是在这里,

遇见了刚从部队回来的崔靳西。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眉目清俊,在灰扑扑的人群里,

格外打眼。隔着长长的队伍,他们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就那么一眼,她就觉得,

这辈子就是他了。后来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崔靳西帮江芷缦挑水、劈柴、干那些沉得要命的农活。

她也学着给他缝补衣裳、做饭、洗洗涮涮。知青返城消息下来那天,

崔靳西紧紧攥着江芷缦的手,眼圈都红了。可最终返城的名单里,没有她。

江芷缦当时只觉得老天爷不开眼,但也认命了。拒绝了父亲想托人帮忙的想法。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顶替掉的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就连当初那场心动,那水到渠成的好,

也全是崔靳西精心设计的陷阱!就是为了把她牢牢拴在这里,伺候他爹娘!

堂屋里的三个人冲出来查看时,崔母吓得魂飞魄散:“屋里没人……肯定是芷缦听见了,

跑了!”“跑?”崔靳西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无情,“她能跑哪儿去?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江芷缦是我崔家的媳妇?她早就插翅难飞了。

”江芷缦没听见这男人薄凉的话。她也不需要再听见了。江芷缦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滚烫:走!离开这里!马上!立刻!去镇上的路,又远又黑。

江芷缦跑得鞋子都丢了一只,脚底板磨出了好几个血糊糊的大泡,踩在地上钻心地疼。

她咬着牙,终于看到了那个立在路边、像萤火虫一样亮着微光的公共电话亭。江芷缦扑过去,

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贴在耳边,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爸,

”她一张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我想家……”电话那头,

江父的呼吸声猛地粗重起来,像在拼命压着什么:“缦缦!别怕!”“七天!就七天!

爸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来接你!”第2章这个小村子,实在太偏了。飞机转汽车,

最快也得七天才能到。七天……忍一忍,总能熬过去的。果然像崔靳西说的那样,

镇上到处是崔家的熟人。江芷缦很快就被送了回来。那个她亲手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小院里,

正飘着欢声笑语。白浅浅整个人贴在崔靳西怀里,亲昵地蹭着:“靳西哥哥,

你儿子跟你一个样,一点儿都不老实,老踢我,可有劲儿了。”江芷缦一只脚刚踏进院门,

就撞上白浅浅投来的、带着得意和挑衅的眼神。她猛地停住了。这个家,

是自己一点一滴撑起来的。可此刻,江芷缦一步也不想往里走。婆婆的声音响起来,

带着不满:“杵那儿干啥?跑出去疯了一晚上,气性还没消?地里的活儿也不打算干了?

”江芷缦捂着扭伤的脚踝:“我今天身子不舒服……”话没说完,

就被崔靳西不耐烦地打断:“不舒服又怎么着?”“家里就指着你一个劳力,你不干?

难道让我爹娘这把年纪下地挣工分?”江芷缦抬头,直直撞进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

他和白浅浅,难道就不是人?这句质问冲到喉咙口,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江芷缦几乎能看见崔靳西会用怎样理所当然、甚至带着嘲讽的语气回答她。何必再费口舌?

忍过这七天就好。……夏天的日头,正午最毒。崔靳西撑着一把精致的蕾丝碎花小阳伞,

小心地护着白浅浅,站在田埂上。他看着田里那个弯着腰、一下下挥动锄头的身影。

江芷缦汗水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头顶上,轻松的说笑声却像针一样钻进耳朵。

“靳西哥哥,嫂子可真辛苦呀。”“这本就是她该做的。”“哎呀!”白浅浅突然娇呼一声,

“宝宝又踢我了!是不是馋国营饭店的清蒸鱼了?”“你呀,真是个小馋猫。”“江芷缦。

”崔靳西朝江芷缦招了招手,那清冽嗓音里竟还掺着一丝熟悉的、像过去一样的亲昵,

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白浅浅娇滴滴的声音立刻戳破了这点泡沫:“靳西哥哥,

我也不是非吃鱼不可啦。”“嫂子一天天这么累,就别麻烦她了吧?

”崔靳西温柔地揉了揉白浅浅的头发,

语气宠得能滴出水:“你现在可是咱们全家的心肝宝贝!想要啥都行!天上的星星?

哥拼了命也给你摘下来!”当然,摘星星的活儿,还得是江芷缦去干。

江芷缦把破旧的布衫下摆死死攥在手心。还没等弄明白这“摘星星”是什么意思,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在她后腰上!“扑通!

”江芷缦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进了旁边的河沟里!“浅浅喜欢吃大鱼,那种才够鲜!

”冰凉的河水猛地灌进口鼻,江芷缦惊恐地在水里扑腾、挣扎。她根本不会游泳!

浑浊河水漫过头顶瞬间,江芷缦看见岸上那个娇俏的身影,正捂着嘴,笑得眼睛都弯了。

意识开始模糊。江芷缦却突然想起,她和崔靳西定情的那一天。也是冰冷的湖水。

那时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来救溺水的她,差点被急流卷走。而现在,他却亲手把她踹进河里。

只为了让白浅浅,看看自己这副狼狈挣扎的样子取乐。腥臭的河水泥沙涌进江芷缦的口鼻。

也冲走了她心里,对崔靳西最后残存的那一点火星。第3章那冰冷的河水,

反而激起了江芷缦一股狠劲。她不能死在这!江芷缦死死抠住岸边的石头,

指甲缝里全是泥沙和血,身后的水晕开一片淡红。她拖着湿透的身子,带着满身擦伤,

终于爬上了岸。“废物,连条鱼都摸不着。”崔靳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田埂上。

他一手小心地护着白浅浅的腰,看向江芷缦的眼神,冷得像冰渣子。“还杵着?

赶紧滚回去做饭!”血糊糊的手撑着地,江芷缦一声没吭,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到家就钻进灶房。只剩六天了。熬过这六天,自己就能回家。在这之前,

绝不能让他们看出半点不对劲。否则,凭着崔家在村里的关系,还有他们互相包庇的劲儿,

父亲来了也未必能见到她。忍着浑身**辣的疼,江芷缦手上动作没停。

刚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婆婆就皱起了眉:“芷缦,瞧你这一身水淋淋的,

别把堂屋地弄脏了!”“赶紧的,端碗去那边吃。”江芷缦被塞过来一个碗。

碗里不是她做的饭菜,是刷锅水掺了点剩饭渣,原本要倒去喂猪的。也好。

她也不想坐在桌边,看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可这破房子的墙,薄得像纸。

崔家人似乎都忘了。“靳西啊,也就你回来这几天,我们老两口才算沾了点油腥。”“平时?

哼,怕不是拿着我老崔家的钱,在外头养野汉子吧?”往日里看着最和气的婆婆,

此刻说话刻薄又难听。她绝口不提自己和老伴有多懒。家里就靠江芷缦一个劳力撑着,

部队那点抚恤金,掰成八瓣也不够花。他们每天雷打不动的两个鸡蛋,

都是江芷缦勒紧裤腰带,自己吃糠咽菜省出来的。崔靳西“腾”地站起来,

又被崔母按了回去:“行了,说那些干啥,眼下最要紧。”“浅浅,快,趁热吃!

可不能饿着我宝贝大孙子!”江芷缦扒拉着碗里冰凉刺喉的“饭”,心里早就没了波澜。

只担心这虚弱的身体,撑不到父亲来的那天。半夜里,她果然烧起来了。浑身滚烫。

江芷缦强撑着爬起来,敲响了崔靳西的房门:“我发烧了,很厉害,得去卫生所。

”崔靳西这次回来,带回了村里唯一一辆自行车。那是去镇上最快的方法。

屋里传来崔靳西低柔的安抚声,接着是白浅浅娇气的嘟囔。门开了,崔靳西看着她,

眼神里只有不耐烦:“村里谁没个头疼脑热?就你金贵,非得去卫生所?

”“烧得太狠会烧坏脑子,”江芷缦早就不指望他心疼,只讲最实际的,

“我就再也干不了活了。”果然,男人眉头拧紧了。就在他嘴唇动了动,

似乎要松口的时候——“啊!靳西哥哥。

我肚子、肚子好疼……宝宝…宝宝是不是……”屋里传来白浅浅带着哭腔的惊呼。

崔靳西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转身冲进屋,一把抱起白浅浅。自行车链条“哗啦”作响,

他载着她,像阵风似的冲出了院子,眨眼就消失在黑夜里。江芷缦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

重重倒在地上。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屋里屋外乱糟糟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断断续续地,她听见公公在劝婆婆:“没事,大夫说了,就是胎动,虚惊一场,

你别跟着瞎着急。”“哦,那就好,那就好…”崔母长长松了口气,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磨蹭了好一会儿,她才像刚想起来似的,语气带着点嫌弃:“那个谁,

江芷缦还在地上挺尸呢,都昏一晚上了。带不带她去瞧瞧?别真死家里头,多晦气!

地里还一堆活儿等着人干呢!”第4章江芷缦拼命想睁开眼,

想看清这些年来自己从未看清过的、一张张丑恶的脸。这些年,她伺候他们,是实打实的。

上工、下地、洗衣、做饭,没让他们沾过一点辛苦。就是块石头,捂了这么多年,

也该有点热乎气了吧?崔家人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冷?这么硬?这么毒!

高烧让她一会儿昏沉,一会儿又有点清醒。就在这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些零碎话语,

像冰锥一样扎进她耳朵里。“……当初你把她推进河里,又跳下去救她,

图的不就是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好给家里找个任劳任怨的牲口?”“现在你和浅浅也回来了,

家里也用不着她了。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没了,你也省心,

不用再顶着个‘养子’的名头。”“……再这么拖下去,我和你爸将来闭了眼,

你连个摔盆送终的名分都没有。”崔母的意思,竟是巴不得她江芷缦早点死掉才好。这一刻,

江芷缦滚烫的身体,好像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假的!全都是假的!连当年崔靳西跳河救她,

那份让她铭记于心、甘愿付出的“恩情”,都是他们精心算计好的!

就算早就知道这家人心肠坏,从一开始就在骗她。江芷缦也万万没想到,

他们能歹毒到这个地步。原来这些年,她一直活在一个套着一个的骗局里。被人卖了,

还傻乎乎地替人家数钱,把人家当恩人供着。江芷缦要是还有一丝力气,真想跳起来,

揪着他们的衣领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骗她?坑她?害她?胸口那股微弱的气息,

突然变得粗重了些。江芷缦能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但这一次,

江芷缦心里再也不会升起半点期盼。这里就是个吃人的魔窟,要把她敲骨吸髓,连渣都不剩。

他们越想她死,自己越要活!强烈的求生欲望,像火一样烧起来。江芷缦拼命回想,

下乡前父亲教过的那些草药知识。她要自救。要靠自己,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江芷缦手脚并用,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这些年,

父亲的教诲她一直没忘。而这偏僻山村,唯一的好处就是,野地里到处都是能救命的草药。

前阵子听隔壁婶子说,有些野草能卖钱,江芷缦就在小院角落悄悄种了些,盼着能换点钱,

让崔家的日子好过点。没想到现在,这些不起眼的绿叶子,成了她活下去最大指望。

江芷缦艰难地爬过去,胡乱揪下几片叶子塞进嘴里。苦涩汁液混着泥土的腥气在嘴里蔓延,

江芷缦硬生生咽了下去。没过多久,一股清凉感觉,像溪水一样,慢慢压下了血液里的滚烫。

身上也终于攒起了一点力气。只是,还没等江芷缦缓过劲来。一只大手猛地揪住衣领,

把她整个人粗鲁地提了起来!崔靳西眼睛瞪得血红,像要吃人:“我竟然忘了!你会认草药!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毒妇,害了我和浅浅的孩子!”第5章“要是早知道你心肠这么毒,

当年你在河里扑腾,我死都不会捞你!”烧是退了,可身子还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崔靳西怒火像烙铁,江芷缦却连张嘴辩解的劲都没有。“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

真是瞎了眼!”“那是我崔家的大孙子啊!手脚都齐全了的小人儿,

硬生生让你这黑了心肝的**给祸害了!”“老天爷不长眼,怎么不收了你去?!

”直到公婆的拳头脚尖雨点般砸在身上,江芷缦才猛地惊醒。白浅浅流产了?

可这关自己什么事!她是恨崔家人当初的欺骗,可再恨,也不会对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下手。

江芷缦挣扎着嘶喊:“我病得连这院子都爬不出去,拿什么害她和孩子?

”“放开……”喉咙猛地被铁钳般的手扼住,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崔靳西眼睛赤红,

每个字都淬着冰:“大夫说了,浅浅是吃错了东西才没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恨她能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恨她能怀我的骨肉,就给她下药!”“江芷缦,

你的心怎么这么毒?”江芷缦用尽力气挤出声音:“我没……”不是自己做的,就是死,

她也不会认。可崔家没人要听。公婆的拳脚落得更狠。崔靳西,是真的想掐死她!

就在江芷缦眼前发黑,脖子快要断掉的瞬间,崔靳西猛地松了手,

把她狠狠掼在地上:“差点忘了,你们这种资本家的**,心肝本来就是黑的。

”他高大的影子沉沉压下来:“弄死你?脏了我的手。”“可你欠浅浅和孩子的,

这辈子都得还!我要你活着,日日夜夜都在悔恨里熬!”江芷缦被拖进了猪圈。深夜,

猪圈里的恶臭熏得人发昏,她终于懂了崔靳西说的“代价”是什么。铁锁哗啦一声打开,

门口站着几个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脸上挂着下流的笑。“啧啧,

都说崔家媳妇是城里娇养的大**,皮肉嫩得能掐出水。没想到崔靳西这么够意思,

主动让哥几个来尝尝鲜?真兄弟!”江芷缦浑身发抖。他们成亲头一晚,

崔靳西就借口队里有事走了。接着死讯传来,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江芷缦为他守着贞节牌坊,

这么多年还是个没破瓜的?现在,他竟用这种最下作的法子来糟践她!

江芷缦声音尖利得刺耳:“滚!”“别过来!”叫声划破死寂的夜。堂屋那边灯还亮着,

不信崔家人听不见。可她谁也靠不住。冰冷绝望激出最后一股狠劲,

江芷缦猛地抓起墙边拌猪食的铁锄头,对着逼近人影就挥:“谁敢碰我,我就把他剁了喂猪!

”“嗬!小娘们还挺横?”“来来来,有种你就往这儿砍!

”他们太小看江芷缦骨子里的烈性。锄头带着风声,迎面劈下!“啊——!

”为首那人脸上瞬间裂开一道血口子。江芷缦动作没停,疯了似的乱劈乱砍。她知道,

只要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最后,硬是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疯劲,

把那几个混混逼退到了院门外。江芷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抵上门栓,

后背死死贴着冰冷的木门。力气早就耗光了,身体抖得像风里的叶子。可江芷缦不敢露怯。

她知道那些人还在外面转悠,等着自己倒下。只要显出一点虚弱,等着江芷缦的报复,

只会更狠,更毒。她必须撑住。撑到天亮,撑到鸡叫,撑到村里上工的人出门。只有那时,

这些地痞才不敢明目张胆地堵门。时间一点点熬过去,江芷缦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

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终于,天边透出灰蒙蒙的光。江芷缦刚想松口气,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立刻绷紧了神经,哑声问:“谁?”“劳改队的。同志,白浅浅是住这儿吗?

”江芷缦小心地拉开一丝门缝,看清外面那身板正的绿制服,悬着的心才落下一半。这时,

堂屋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崔靳西和他爹娘走了出来,个个眼下乌青,显然也是一夜没合眼。

崔靳西把身后的白浅浅挡得严严实实,声音带着警惕:“找我媳妇什么事?”来人亮出证件,

声音严肃:“白浅浅,你涉嫌参与当年知青返城名额顶替案,现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这话像一道滚烫的烙铁,猛地烫进江芷缦冻僵的心口。白浅浅顶替的,是她的名额!

劳改队的人突然来了……一定是爸爸!爸爸终于有动作了!第6章江芷缦心头滚烫,

可白浅浅却吓得直往崔靳西身后缩。她扯着崔靳西的衣角,

声音抖得只有他能听见:“靳西哥哥,我不能去劳改所。”“你说过会护着我的。

孩子已经没了,我要是进去,还能有活路吗?”崔靳西眼神沉沉,

目光在劳改队员和江芷缦之间扫过,瞬间有了主意。劳改队的人精得很,顶替的人,

年纪得对得上。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她就是白浅浅。”崔靳西的手,直直指向江芷缦,

同时把白浅浅死死挡在身后:“这个,才是我媳妇儿。”江芷缦像被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知道崔靳西**,可没料到他竟能没底线到这种地步!自己才是被偷走人生的苦主。现在,

崔靳西竟要她顶罪?江芷缦想喊,崔家爹娘已经抢着嚷嚷起来,一口咬定她就是“白浅浅”。

劳改队的同志走到江芷缦面前,声音硬邦邦的:“走吧。”“我不是白浅浅!”江芷缦嘶喊。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铁钳似的手反扭住:“嘴硬的,我们见多了。”“等进去了,

自然什么都会说。”江芷缦的挣扎,全是徒劳。她回头,撞上崔靳西冰冷的眼睛。他用口型,

无声地砸过来:“害了浅浅和孩子,这是你该付的代价!”江芷缦被投进牢房,

又被押到矿上做苦力。本该白浅浅受的罪,全压在了她瘦削的肩上。离和父亲约定的日子,

只剩一天了。江芷缦扶着快要断掉的腰,望着眼前一座连一座、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大山。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快要将她彻底淹没。自己真的…还能活着走出去吗?……矿上,

只有干完活才能歇口气。江芷缦是新人,力气又小,每天总是最后一个离开。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江芷缦没等来父亲,却等来了白浅浅。“找你,

可真费了我好大功夫。”白浅浅的声音,淬着毒。江芷缦后背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她宁愿烂在矿山上,也不想再跟崔家任何人扯上关系!

尤其是这个被崔靳西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可白浅浅不肯放过她:“害了我的孩子,

你就得偿命!”江芷缦躲开她抓过来的手,累了一天的腿却软得像面条,

根本跑不动:“我说了,我没害你,也没害任何人!”“你流产,跟我没关系!

”白浅浅冷笑:“鬼才信你?”“江芷缦,你欠我的,今天就得还!”“我要让你死个明白,

能站在靳西哥哥身边的,只有我!他心里装的,也只有我!”白浅浅猛地扑过来,

狠狠抱住江芷缦,带着她一起朝陡峭的山坡滚下去!翻滚中,早有准备的白浅浅,

把江芷缦死死垫在身下。滚到山脚,江芷缦衣服早已被血浸透,身上没一块好肉。

匆匆赶来的崔靳西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浅浅!”“靳西哥哥,

我没事…”白浅浅哭得梨花带雨,“我就是想来谢谢嫂子替我顶罪。谁知道她突然发疯,

想拉我一起死。”“手好疼啊…”“只有手伤了,

一定是我们的孩子在天上护着我呢……”崔靳西看着白浅浅手背上那点擦伤,

心疼地一把将她抱起来:“是,咱福大命大。”“浅浅别怕,这就带你去医院。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给白浅浅当了肉垫。江芷缦身上好几处骨头都摔得变了形,

白森森的断骨刺破皮肉。她躺在冰冷的血泊里,看着那两道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可她不想死。“那……嫂子呢?”白浅浅故意问。

崔靳西冰冷目光扫过血泊里的江芷缦:“你就是心太软,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那毒妇?

”“江芷缦死了,也是她活该!”活该?江芷缦以为早已麻木的心,还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身体的剧痛和心里的冰冷,同时撕扯着她。嘴里全是血腥味,混着说不出的苦。

江芷缦分不清是心更痛,还是身上更痛。回想这一生,真像个天大的笑话。

“崔靳西……”彻底昏死过去前,江芷缦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如果有下辈子,

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你!!”第7章崔靳西陪着白浅浅去卫生所换药。

护士一边包扎一边夸:“还是崔同志疼媳妇儿啊,天天陪着来。”“不像昨天送来的那个,

从矿山摔下来的,人都摔烂了,三百多处骨折,怕是救不回来了。

”“连个签字付钱的家人都找不着,这笔账,估计得公家垫。

”崔靳西的手顿住了:“那人…叫什么?”“好像姓白。”江芷缦在矿上,

用的就是白浅浅的名字。崔靳西的呼吸,陡然重了。

白浅浅赶紧挽紧他的胳膊:“肯定不是嫂子!”“当时摔下去,我瞅见了,她就蹭破点皮,

哪有那么严重!”“护士刚才还说,我这手要是不好好治,以后连重东西都提不了呢!

”见崔靳西沉默,她咬了咬牙:“就算是她,你不也说了,死了活该吗?

”崔靳西脸色阴沉:“我只是觉得,就算死,也不能让她死得这么便宜。

”可当他真看见江芷缦样子时,垂在身侧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急救室没了床位,

江芷缦就那样歪在长椅上。血把椅背都浸透了,浑身软得像被抽掉了骨头,

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骄傲大**的影子。终于把这个资本家的娇**彻底碾碎,

崔靳西以为自己会痛快的。可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闷得他喘不上气。

“真惨呐……”“这么年轻,怎么摔成这样?手术同意书没人签,谁敢救?”“别可怜她!

听说是自己跑去矿山偷汉子摔的,婆家娘家嫌丢人,都不管了!”那些闲言碎语,

刀子一样扎进江芷缦耳朵里。她想辩解,可连掀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视线模糊涣散前,

江芷缦在人群后面,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崔靳西!“救救我。

”江芷缦用尽力气发出声音,却微弱得像蚊子叫。“签,签字。”她咳着,血沫涌出嘴角,

声音嘶哑,终于大了一点:“崔靳西,求求你…帮我签字!”江芷缦死死盯着他,

眼里全是哀求和绝望。崔靳西眼神闪动,脸上神色变幻。

白浅浅立刻拉住他手臂:“靳西哥哥!咱们家哪负担得起她的药费?家里还有老人,

我们以后还要生孩子……江芷缦她家不是有钱吗?让她亲爹来救啊!

”提到“钱”和“江家”,崔靳西眼底那点犹豫,瞬间散了。

眼看着崔靳西拿起那张手术同意书,几下撕得粉碎,江芷缦眼底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

眼皮越来越沉,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白浅浅的得意,崔靳西的冷漠,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江芷缦只是好遗憾,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不能给他养老送终。

意识快要消散时,她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缦缦!”是父亲!他一路奔波,

几天几夜没合眼,提前赶到了。“缦缦别怕!爸爸来了!爸爸这就带你回家!一定治好你!

”被誉为杏林圣手的江父,看见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歪在椅子上,气若游丝,

惊得几乎忘了呼吸。他颤抖着手检查她的伤势,越看心越沉,呼吸越来越重。不用问,

他也能猜到女儿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这笔账,他记下了!但现在,救女儿要紧。

江父小心翼翼,像捧着易碎的珍宝,把她挪到带来的担架上。

却被崔靳西一步拦住:“你不能带走她。”“江芷缦嫁进崔家,就是我崔靳西的婆娘。

”“她的命是我的!就算死,也得埋在我崔家祖坟里!”“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她带走!

”崔靳西语气强硬,可江父一个冰冷眼神扫过来,那眼神里深藏鄙夷,

瞬间刺中了他极力掩饰的自卑。“你也配?”“七年前,我女婿因公殉职,户口都销了。

”“你说你是崔靳西?是借尸还魂,还是装死骗抚恤金?”说完,他和助手抬起担架,

再没看僵在原地的崔靳西一眼,径直离开。卫生所的事,风一样刮遍了村子。

崔母气得直拍大腿:“你个蠢驴!芷缦在,你才能飞出这穷山沟当人上人!还不快去追!

她那么稀罕你,为你守了这些年寡,你去哄哄,准保心软,麻溜的!

”第8章崔靳西自己也说不清,是拗不过母亲,还是别的什么牵着他,晚饭后,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就挪到了镇上唯一那家宾馆门口。想到马上要面对江父,

他手心悄悄沁出了汗,却还是绷紧了脸,强撑着。“今天有没有姓江的父女住进来?我找人。

”他声音发硬。前台抬起眼皮,带着点疑惑:“江家?”“退房了,早走了。

”崔靳西整个人僵在那里,像被钉住了。江芷缦伤得那么重,路都走不稳当,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而且…而且她对他那份情意有多深,他最清楚。他崔靳西还在这里,

她江芷缦,怎么舍得走?“不可能!”崔靳西猛地拔高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迫,

“你再仔细查查!”前台被他这态度惹恼了,啐了一口,才斜眼看他:“你崔家的吧?

你和江同志那点事,十里八乡谁家不晓得?”“亏你还有脸找来!

”“别说人家江同志家里本来就好,就算换成我,被你家那样糟践,不找你算账都算积德了,

你倒有胆子找上门?”“我呸!我估摸着,江同志就是到了阎王爷跟前,最不想见的也是你!

”崔靳西的脸“唰”地一下冷透了,像结了层寒霜。“我和她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江芷缦能为他守七年寡,这点委屈算什么?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不要他了?

她是崔家的人!他崔靳西不放,她就别想走!“靳西哥哥,”白浅浅不知什么时候追了过来,

拦在他面前,声音带着哭腔,“你真要听婶子的话,去接嫂子回来吗?”“那我呢?

”“你明明答应过我,这次回来就给我名分的。”“那个害了我们孩子的女人,

走了不正好吗?”“她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的。现在她走了,

我们才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啊。”白浅浅眼眶通红,泪水在里头打转,可怜极了。

要搁在从前,崔靳西早就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哄了。可这一刻,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

是江芷缦满身伤横累累、坐都坐不直,却依旧不肯弯下脊梁的样子。崔靳西打小穷苦,

最恨的就是江芷缦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做派。第一眼见到她,

他就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崔靳西也知道,抓住了江芷缦,

就等于抓住了离开这穷山沟的登天梯。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去追她。直到和江芷缦结婚那天,

崔靳西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天上那朵遥不可及的云,终于被他拽进了泥地里。那份畅快,

却只维持到见江父之前。江父身上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是崔靳西最痛恨的东西。

所以他才更要踩碎江芷缦,要她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要她折断那身傲骨,

彻底卑微到尘埃里。这扭曲的心思底下,藏着崔靳西刻骨的自卑。

他以为江芷缦早就是自己手里驯服的狗,怎么也没想到,

她居然还有挣脱链子、飞回自己世界的一天。“不可能!”崔靳西死死咬住牙关,

腮帮子绷得发硬,“就是追到京城,我也要把她抓回来!”“她生是崔家的人,

死是崔家的鬼!没我的点头,她休想离开!”第9章崔家爹娘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他的决定。

三个月过去。崔靳西真的站在了京城地界上。这里比他想象中那点地方,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想在这里找一个人,难如登天。“靳西哥哥,”白浅浅陪他蹲在冰冷桥洞底下,

啃着从村里带来的、已经微微发酸的玉米面馒头,“都这么多天了,我们……还找吗?

”崔靳西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他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人潮汹涌的公交车站。

一个披着微卷长发的姑娘背影闯进视线。他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扑了过去,

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声音嘶哑地喊:“江芷缦!”“啊——!”女人惊叫回头,

看清崔靳西身上灰扑扑的旧棉袄和沾着尘土的裤腿,脸上立刻浮起毫不掩饰的嫌恶,

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狠狠挣开他的手。不是她。崔靳西还没从巨大的失落里回过神,

女人刻薄的声音就砸了过来:“哪来的乡下乞丐,也敢在京城撒野?再动手动脚,

信不信我叫警察把你抓进去!”又一次,他那点可怜的自尊被碾得粉碎。

可他还来不及咀嚼这份难堪,一道刺眼的光猛地刺进他混沌的脑子。他知道怎么找江芷缦了!

京郊别墅里,静得落针可闻。江芷缦扶着旋转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来。

小镇上无人敢治的伤,在回京路上,父亲便为她精心调理了大半,没落下什么病根。

那双曾失焦的眼眸,也重新亮起光彩,带着往昔的灵动。“爸爸,”她轻声开口,带着娇嗔,

“你又看文献到这么晚,是不是忘了上次我怎么说的?”“你这眼睛,是真不想要了?

”江父摘下眼镜,眼中满是宠溺:“这就回房,这就睡。”江家早年历经变故,人丁单薄,

江父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更是视若珍宝。她生来就该是他娇养的小公主。念头未落。

“笃笃笃——”敲门声突兀响起,打破室内的宁静。“请问是江教授家吗?”门外传来询问,

“有位同志今天来报警,说是您女儿的……丈夫,千里迢迢来找妻子。

”父女俩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江芷缦刚刚恢复红润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那些刻意压下的画面,如洪水般冲进脑海,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些痛,

她一刻都不曾真正忘却!崔靳西……他怎么还敢找来?!江父立刻伸手按在女儿微颤的肩上,

声音沉稳:“缦缦,别怕,你回家了。”“外面的事,爸爸去处理,你上楼休息。

”父亲的话语像定海神针,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可她太清楚崔靳西的缠人劲和**了。

她怎能再让父亲替她去面对那个恶魔?“爸,他既然找到了这里,不看到我,是不会罢休的。

”江芷缦深吸一口气,眼神异常坚毅,“不如一次把话说死,断了以后所有的念想和纠缠,

也省得难看。”门一开。一道身影带着浓烈的汗臭味,猛地扑过来,将她死死抱住!

“媳妇儿!”崔靳西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急切和委屈,“你可知道我这些天找你找得多苦?

心都要碎了!”那味道熏得江芷缦眼前发黑。她胃里翻涌,心头只余荒谬:自己当初,

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会看上崔靳西这种人?“砰!”未等江芷缦挣扎,

江父的拳头已狠狠砸来,直接将崔靳西从女儿身上掀开!温文儒雅半辈子的江教授,

生平第一次动了手。他精通人体穴位,这一拳精准地让崔靳西下巴剧痛,舌头都大了,

含糊不清地嚷:“江芷缦是我老婆!没打离婚证,你就是她亲爹也带不走她!

”他居然还有脸提这个?江父气得冷笑。他下颌绷紧,拳头再次攥紧,指节发白。“爸爸。

”江芷缦拦住了父亲,声音很轻,却极坚定,“让我来,好不好?

”父亲鬓角为她操心而生的白发,刺得她眼睛发酸。有些债,该她自己讨。“江芷缦,

你还杵着干嘛?”崔靳西揉着下巴,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理直气壮,“我都亲自来哄你了,

你还想怎样?”“我要洗个热水澡!累死我了!

光扫过江家别墅里那些只在画报上见过的摆设、光洁的地板、明亮的吊灯……心头豁然开朗。

他爹娘说得对啊!跟有钱人置什么气?先把江芷缦这傻女人哄回去,

等她爹这老东西两腿一蹬,这大房子,这泼天的富贵,还不都是他崔靳西的?届时,

别说一个白浅浅,就是养十个八个小的,她江芷缦敢吭一声?他越想越美,

抬脚就理所当然地要往门里迈。那只沾满黄泥巴的破胶鞋,

眼看就要踩上门口雪白的长绒地毯——“站住。”江芷缦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一样冷。

“这是我家,”她眼神平静地扫过崔靳西,如同看路边的垃圾,

“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能踏进来的地方。”那眼神里的嫌恶,像针一样扎进崔靳西眼里。

他拳头瞬间捏得咯咯响:“你什么意思?”“现在做回你的资本家大**了,

就想翻脸不认人,甩了你男人?”“我们的结婚证还在家里堂屋供着呢!

你想就这么把我蹬了?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唾沫星子随着他粗鄙的咒骂,

几乎喷到江芷缦脸上。这一刻,江芷缦心底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剥开她曾经一厢情愿幻想的光环,眼前的崔靳西,连路边一条野狗都不如。

一次次的欺辱、践踏……真当她是没脾气的泥人?第10章“警察同志,

”江芷缦直接无视了跳脚的崔靳西,转向门口穿着制服的民警,声音清晰而平静,

“我知青下乡的时候,确实结过一次婚。”“但是,我的丈夫,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冰面上,“他的死亡手续,是我亲自去公社办的。

您随时可以去查户籍档案。”崔靳西的脸,一点一点地变得铁青。

当初为了和白浅浅双宿双栖耍的心眼,埋下的坑,如今成了最响亮的耳光,

狠狠抽在他自己脸上!“至于这个人,”江芷缦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施舍给他,

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我不认识。”“我们江家,

也从来没有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亲戚。”“谁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疯病,敢上门来纠缠不清?

”“这大半夜的,严重扰民了吧?”她微微偏头,“王叔,麻烦请这位‘同志’离开。

”王管家早就按捺不住,抄起门边的竹扫把就冲了过来。扫把带着风声狠狠抽在崔靳西身上,

**辣的疼才把他从震惊中打醒。“江芷缦!你疯了是不是?!”他一边狼狈躲闪,

一边气急败坏地吼,“老子都拉下脸来哄你了,你还敢摆谱?”“你等着!

等你哪天想回家了,跪着求我,老子都不一定带你回去!”江芷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回家?”她环视着这明亮温暖的大厅,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至于那个差点要了她命的穷山沟,

那个所谓的“家”,她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再踏足半步。

她不再看门外跳梁小丑般的闹剧,伸手轻轻搀扶住父亲的手臂:“爸,外头冷,我们进去吧。

”父女俩转身,留下崔靳西一个人,在管家毫不留情的扫帚下抱头鼠窜,又疼又怒,

狼狈不堪。直到江芷缦那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内,他眼里最后那点“志在必得”的光,

终于彻底熄灭了。这一次,江芷缦好像……是真的不要他了。这个认知,

让崔靳西心口猛地一抽,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的疼痛攫住了他。

不只是因为到嘴的肥肉飞了,更因为他无法接受,江芷缦竟然真的要离开他!

他们在村头那棵老槐树下发过誓的!她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他了?对!她一定还在生气!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她消气?……回到温暖明亮的客厅,江芷缦始终没有回头。

江父却担忧地看着女儿平静的侧脸:“缦缦,”他迟疑了一下,

“再见到他……心里还难受吗?”江芷缦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爸,

您想说什么,直说就好。”江父长长叹了口气,

皱纹里刻着深深的忧虑:“我是怕你……看到他,又心软。

”当年女儿执意留在村里嫁给崔靳西,他就坚决反对。尤其是第一次见到崔靳西,

阅人无数的江父一眼就看出这年轻人眼底藏不住的野心和戾气。那也是他们父女俩,

爆发过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最终闹得很僵。现在回想起来,江父满心都是悔恨。

如果早知道女儿这些年过的是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爸就你这一个女儿,”江父的声音有些沙哑,“实在不忍心再看你跳回那个火坑。

”“您想哪儿去了?”江芷缦无奈地扶额,语气却异常坚定,

“我是拼了命才从那魔窟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再跟他回去?”她看着父亲的眼睛,

认真地说:“今天看到崔靳西那一刻,我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我当年,

到底是瞎了哪只眼?”“您教过我,人不能否定过去的自己。所以,

我不后悔曾经付出过真心,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她深吸一口气,

眼神明亮而充满力量,“从今往后,我要走的,是我江芷缦自己的路。崭新的路。

”她不是受虐狂。她是真真切切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如果父亲晚到一步……那些曾经浓烈到可以燃烧一切的爱意,

早就被日复一日的折磨和锥心刺骨的背叛,消磨得一干二净。她不敢再爱崔靳西。

也的的确确,不爱他了。看着女儿脸上那份释然和坚定,江父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好!

说得好!”“我江某人的女儿,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