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遇月暮春三月,细雨如丝。阮映月立在宁国公府朱红大门前,雨水顺着油纸伞骨滑落,打湿了她杏色的裙角。她抬头望着门楣上"敕造宁国府"五个鎏金大字,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铜环。"这位**是..."开门的小厮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少女。"劳烦通传
言情小说《表妹她以医撩心》最近在网络上引发一阵追捧狂潮,主角映月谢琼枝圈粉无数,大家对大神“枕星遥”的文笔持赞誉态度,内容详情:"映月跪下行大礼:"求舅母赐'雪灵芝'救祖母性命。祖母咳血半月,寻常药物已无效用。……
1琼枝遇月暮春三月,细雨如丝。阮映月立在宁国公府朱红大门前,
雨水顺着油纸伞骨滑落,打湿了她杏色的裙角。
她抬头望着门楣上"敕造宁国府"五个鎏金大字,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铜环。
"这位**是..."开门的小厮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少女。"劳烦通传,
医药阮家之女阮映月,特来拜见表舅母。"映月声音清润,从袖中取出一封拜帖。
小厮听到"医药阮家"四字,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还是接了帖子:"姑娘稍候。
"雨越下越大,映月站在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香囊。
那里头装着她特制的"清心丹",祖母咳血半月,唯有国公府珍藏的"雪灵芝"能救。
想起祖母枯瘦的面容,映月咬了咬唇。半刻钟后,
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出来:"夫人正在小憩,阮姑娘且随我来偏厅等候。"穿过九曲回廊,
映月被领到一处僻静小院。屋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笔法清逸,
不似寻常画师手笔。"姑娘稍坐,老奴去备茶。"嬷嬷退下后,
映月注意到案几上摊开的书册,竟是失传已久的《灵枢针要》残卷。她忍不住上前细看,
指尖刚触到书页,忽听门外一声轻咳。"表妹对医术也有研究?"声音如玉石相击,
清润悦耳。映月慌忙回身,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男子立在门前,眉目如画,
气质清华。他左手执一卷书,右手握拳抵在唇边,面色略显苍白。"谢...谢表哥。
"映月福了一礼,认出这是宁国公嫡子谢琼枝。七年前祖母带她来过谢府,
那时谢琼枝已是名满京城的才子,而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谢琼枝缓步入内,
目光在映月脸上停留片刻,微微一笑:"多年不见,表妹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映月耳根微热,垂眸道:"表哥谬赞。映月冒昧,擅自看了表哥的书...""无妨。
"谢琼枝将手中书卷放在案上,"这是我从太医院借来的孤本,表妹若感兴趣,尽可翻阅。
"他说话时气息有些不稳,映月敏锐地注意到他指尖微微发青,
心中一动:"表哥可是受了寒?"谢琼枝摇头浅笑:"老毛病了,不碍事。"正说着,
嬷嬷端茶进来,见状惊呼:"少爷怎么到这儿来了?大夫说了您不能见风!""无妨。
"谢琼枝摆手,却突然身形一晃,手中茶盏落地,整个人向前栽去。映月眼疾手快,
一把扶住他的手臂。触碰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从他身上传来,惊得她差点松手。
这绝非普通寒症!"快扶少爷回房!"嬷嬷急唤小厮,却被映月拦住。"且慢!
表哥这是中了'寒冰烬'的毒,不能轻易移动!"映月迅速从腰间香囊取出一粒药丸,
"先服下这个稳住心脉。"嬷嬷犹豫间,谢琼枝已意识模糊,牙关紧咬。映月当机立断,
捏开他的下颌将药丸置于舌下,又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在他手腕几处穴位快速点刺。
"你...你这是做什么?"嬷嬷吓得脸色发白。"救人。"映月头也不抬,
全神贯注地施针。不过片刻,谢琼枝青白的脸色稍缓,呼吸也平稳了些。这时,
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个华服美妇人在丫鬟搀扶下匆匆进门:"我的儿啊!""夫人。
"嬷嬷连忙行礼,"少爷突然晕倒,多亏这位阮姑娘...""阮家丫头?
"谢夫人这才注意到映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会医术?"映月恭敬行礼:"回舅母,
映月自幼随祖母学医。"谢夫人看了看儿子渐复血色的脸,神色稍霁:"琼枝这病蹊跷,
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你如何能治?""表哥所中'寒冰烬'之毒,出自西域,
中毒者会逐渐寒毒攻心。"映月谨慎道,"方才我用'温阳丹'暂时压制,若要根治,
还需特定药材配以温泉疗法。"谢夫人神色大变,左右环顾后压低声音:"此事不可声张!
"她盯着映月看了半晌,忽然问,"你今日来府,所为何事?
"映月跪下行大礼:"求舅母赐'雪灵芝'救祖母性命。祖母咳血半月,寻常药物已无效用。
"谢夫人沉吟片刻:"雪灵芝珍贵非常...不过若你真能医治琼枝...""娘亲。
"谢琼枝不知何时已醒转,声音虚弱却坚定,"雪灵芝给表妹吧。我这病...不必为难她。
"映月抬头,正对上谢琼枝清亮的眼眸。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澄澈,没有丝毫世家子弟的傲慢,
反而带着几分歉意。"表哥此言差矣。"映月不知哪来的勇气,"医者仁心,
映月愿竭尽全力为表哥医治。只是..."她犹豫片刻,
"需要表哥配合前往城外的温泉别院疗养。"谢夫人与儿子交换了个眼神,终于点头:"好,
就依你所言。雪灵芝我即刻派人去取,你也收拾行装,明日随琼枝前往别院。""多谢舅母!
"映月欣喜叩首,起身时却见谢琼枝正望着她,唇边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微微涟漪。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
照在谢琼枝苍白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映月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春日,
少年谢琼枝在满树琼花下抚琴的模样,也是这般清雅出尘。那时的她躲在祖母身后偷看,
而现在,她将亲手医治这个如琼枝玉树般的男子。2金针度厄寅时三刻,万籁俱寂。
映月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将第七份失败的药方揉成团丢入纸篓。烛火摇曳,
在她清秀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案几上摊开的医书已翻到"寒毒篇",
旁边摆着从谢琼枝身上取出的三滴血——在瓷碗中凝结成诡异的冰晶。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指尖轻触碗沿。
寻常"寒冰烬"毒素绝不会使血液凝结至此,除非...窗外传来打更声,映月猛然惊醒。
天快亮了,她必须赶在出发前往别院前确定初步治疗方案。深吸一口气,
她从贴身香囊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银盒——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里头藏着十二根细如发丝的金针。"金针渡穴..."映月轻抚针尖,想起祖母的告诫,
"此法可起死回生,但施针者每用一次,自损一分元气。"晨光微熹时,映月终于合上医书。
她眼底泛着青黑,嘴角却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桌上摊开的新药方墨迹未干,
旁边画着精细的穴位图。"表**,该启程了。"丫鬟在门外轻声呼唤。
映月将药方折好塞入袖中,起身时一阵眩晕袭来,她急忙扶住桌角。
连夜的劳神让她气血两亏,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国公府正门前,
十余名仆从已准备就绪。谢琼枝披着雪白狐裘站在马车旁,面容依旧苍白,
却比昨日精神了些。见映月走来,他微微颔首:"有劳表妹了。""表哥客气。
"映月福了一礼,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腕——那里的青紫纹路比昨日更明显了些。
谢夫人拉着映月的手再三叮嘱,又命两个医女随行。映月婉拒了医女,
只请求带上自己用惯的药箱。车轮滚动时,她透过纱帘回望渐远的府门,心中莫名忐忑。
"表妹似乎很紧张?"清润的嗓音让映月回神。马车内只有他们二人,谢琼枝靠在软垫上,
手中握着一卷书,姿态闲适如常,若非那过分苍白的唇色,几乎看不出是个病人。
"医者父母心。"映月轻声答道,"更何况表哥是映月的亲人。"谢琼枝眸光微动,
忽然咳嗽起来。映月连忙取出银针,却被他摆手制止:"无妨...习惯了。
""寒毒发作时强行压制反而伤身。"映月坚持道,"请表哥让我看看脉象。
"指尖搭上他的手腕,那股刺骨寒意立刻顺着接触处蔓延上来。
映月暗自心惊——这毒性比她预估的还要猛烈。
她不动声色地取出金针:"表哥可信得过映月?"谢琼枝凝视她片刻,缓缓卷起衣袖,
露出布满青纹的小臂:"请便。"金针刺入"内关穴"的瞬间,谢琼枝身体猛地一颤,
却咬紧牙关未发一声。映月全神贯注,手法快如闪电,十二根金针依次落在特定穴位,
形成一个奇特的阵势。"这是...?"谢琼枝额上渗出冷汗,声音却依然平稳。
"七星伴月针法。"映月额头也见了汗,"可暂时封住毒素蔓延,但治标不治本。
"马车忽然颠簸,映月一个不稳向前栽去。谢琼枝下意识伸手扶住,两人瞬间近在咫尺。
映月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
混合着一丝苦涩药味;而谢琼枝则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血丝和睫毛上未干的晨露。
"多谢表哥。"映月慌忙坐直,耳尖微红。谢琼枝收回手,
若有所思地看着臂上金针:"表妹医术不凡,这针法我从未见过。
"映月指尖一顿:"是...家母所授。"一阵沉默。车轮声吱呀作响,远处传来山鸟啼鸣。
"停车!"谢琼枝突然喝道,"所有人退后百步!"侍卫们虽疑惑却立即执行。
映月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谢琼枝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金针剧烈震颤!"毒素反噬!
"映月迅速按住他背上穴位,"表哥忍一忍,我在引毒出体!"谢琼枝青筋暴起,
双手死死抓住座椅,指节发白,却仍一声不吭。映月心疼不已,却不敢停手。
最后一根金针拔出时,谢琼枝整个人如从水中捞出,衣衫尽湿,
但那手臂上的青纹却淡了几分。"第一次治疗总是最难的。"映月取出帕子为他拭汗,
"表哥很...""坚强"二字未及出口,谢琼枝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表妹脸色很差。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雪灵芝精华,服下。
"映月惊讶地看着那珍贵无比的药瓶:"这太贵重了...""比起表妹的救命之恩,
不值一提。"谢琼枝语气坚决,亲自倒出一滴在她唇边。药液入口即化,
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映月惊讶地发现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而谢琼枝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表哥你...""我无事。"谢琼枝放下车帘,
"继续赶路吧。"午后,车队抵达位于栖霞山麓的温泉别院。此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湖,
正值春日,山花烂漫,景致极佳。最妙的是院中天然温泉,水质澄澈,热气氤氲。
映月顾不上欣赏风景,立刻指挥仆从准备药浴。她将精心配制的药材一一投入温泉,
又命人在泉边架起屏风,布置软榻。"表哥,请入浴。"映月背对温泉,声音平静,
"药浴需持续两个时辰,我会在屏风外施针。"水声轻响,
随后是谢琼枝隐忍的吸气声——药性**伤口,必定疼痛难忍。映月捏紧金针,
强迫自己专注于治疗而非那令人心疼的闷哼。"表妹可读过《灵兰秘典》?
"谢琼枝突然开口,声音因疼痛而略显嘶哑。映月一怔:"家母珍藏的半部残卷,
我幼时曾翻阅。""其中'寒毒篇'有云:'寒冰烬毒,非火可解,
需以温润之物导之...'""'如春水化冰,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映月不假思索接出下句,随即惊讶道,"表哥也懂医术?"水中传来轻笑:"略知一二。
家母...生前喜好收集医书。"施针间隙,映月透过屏风缝隙偷瞄了一眼。温泉中,
谢琼枝墨发披散,露出线条优美的背部,其上却布满细小的青紫纹路,如同冰裂纹瓷器,
美而脆弱。最令她震惊的是,在那片青紫之下,隐约还有另一种暗红色纹路!
"这是..."映月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失声。"怎么了?"谢琼枝微微侧首。
映月强自镇定:"没什么,只是...药性发挥得不错。
"她没敢说出实情——谢琼枝体内除了"寒冰烬",还有另一种名为"朱颜改"的慢性剧毒!
这两种毒相生相克,难怪太医院束手无策。而"朱颜改"需长期下毒,
下毒者必是谢琼枝身边亲近之人...治疗结束时,夕阳已西沉。谢琼枝换了干净衣袍,
面色明显好转,甚至能独自走到院中赏花。映月却因过度消耗而脚步虚浮,眼前阵阵发黑。
"表妹该休息了。"谢琼枝皱眉道。
映月勉强一笑:"我还要准备明日的药材..."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人稳稳接住了她。那人怀抱清冷如松雪,却让她莫名安心。
神...""...雪灵芝...""...守着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飘入耳中,
映月想回应,却沉入无边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阵浓郁药香中醒来。窗外月色如水,
屋内烛火温暖。她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醒了?
"温润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映月转头,见谢琼枝坐在矮凳上,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一直未睡。"什么时辰了?"映月挣扎着要起。"子时三刻。
"谢琼枝按住她的肩膀,"把药喝了。"映月接过药碗,
惊讶地发现这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补气汤方,只是多了几味珍贵药材。"表哥亲自煎的药?
"谢琼枝不答,只是静静看着她喝完。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谢谢。"映月轻声道。"该我谢你。"谢琼枝接过空碗,"明日治疗暂停一天,
表妹好生休养。"映月急道:"不行!治疗必须连续七日才...""我知。
"谢琼枝打断她,"但若医者先倒下了,病人该如何是好?"他起身欲走,
衣袖却被映月拉住。少女仰着脸,眼中满是倔强:"答应我,明日按时治疗。
我...我有新发现必须确认。"谢琼枝凝视她片刻,终于轻叹一声:"依你。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表妹的金针术...很像一个人。""谁?""我娘。
"门轻轻合上,留下映月怔怔出神。她摸出贴身收藏的银盒,里头金针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母亲去世时她才五岁,关于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
只记得那双手施针时如蝶舞般优美...窗外,一阵夜风吹落满树琼花,如雪纷飞。
映月不知为何想起谢琼枝白日吟诵的诗句,下意识接了下阕:"...琼枝映月华,
素手折春寒。"声音很轻,却见窗外修长的身影微微一顿,随即悄然远去。
3夜雨惊弦栖霞山的清晨总是裹着薄雾而来。映月推开雕花木窗,湿润的山风立刻涌入,
带着泥土与花草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将昨夜配好的药材一一清点。
自从三日前发现谢琼枝体内的"朱颜改"毒素后,她几乎废寝忘食地研究解毒方案。
"表**,少爷问您是否准备好了。"小丫鬟在门外轻声询问。"这就去。
"映月将最后一包药粉塞入袖中,又检查了一遍贴身携带的金针。
温泉别院的东厢被改造成了药房,各类珍稀药材整齐陈列。
映月每日辰时准时来此为谢琼枝治疗,雷打不动。转过回廊,一阵清越琴音飘入耳际。
映月驻足望去,只见谢琼枝一袭白衣坐在临水的亭中,修长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如蝶。
晨光透过琼花树洒在他身上,恍若谪仙。那曲子她从未听过,却莫名熟悉。
调子起初清冷如高山积雪,渐渐转为幽咽似深谷流泉,最后竟带了几分金戈铁马之气。
"《广陵散》?"映月不自觉地走近。琴声戛然而止。谢琼枝抬眸,
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表妹竟识得此曲?""只是猜测。"映月有些窘迫,
"打扰表哥雅兴了。"谢琼枝轻轻拂去落在琴面的琼花:"无妨。这曲子...是家母所教。
"映月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指尖微微发颤,不知是寒毒发作还是心绪波动。
她不动声色地搭上他的手腕:"该治疗了。"脉象比昨日更紊乱了。
映月蹙眉——按理说连续三日的温泉药浴应该见效才对,除非..."表哥昨夜可曾运功?
"谢琼枝眸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略试了试剑法,无碍。""胡闹!"映月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失礼,连忙补救,"我是说...表哥现在最忌运功,会加速毒素蔓延。
"谢琼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今日要去后山采药不是么?我想试试能否同行。
"映月心头一暖,却仍板着脸:"想都别想。表哥今日必须卧床静养。"她顿了顿,
"除非...""除非?""除非答应我好好配合治疗,不再擅自运功。
"谢琼枝看着她严肃的小脸,忽然轻笑出声:"谨遵医命,阮大夫。
"这声"阮大夫"叫得映月耳根发热。她匆忙转身引路,
没看见身后谢琼枝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温泉池边,药香氤氲。谢琼枝褪去外袍踏入池中,
水汽立刻模糊了他的轮廓。映月背对着他调整金针,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可以转身了。
"谢琼枝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映月深吸一口气,持针走近。温泉中的谢琼枝只着单薄中衣,
墨发披散,衬得脸色越发苍白。水面上若隐若现的青紫纹路比昨日又扩散了些。"会有些疼。
"映月轻声道,手中金针已精准刺入他后颈穴位。谢琼枝闷哼一声,双手攥紧池边石块,
指节发白。映月不敢停顿,十二根金针依次落下,在谢琼枝背上排成一个奇特的星图。
"这是...?"谢琼枝声音嘶哑。"北斗锁毒阵。"映月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可暂时封住'朱颜改'的活性,减轻表哥的痛苦。"随着最后一针落下,
谢琼枝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溅在池边白石上,竟冒出丝丝寒气。
映月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掌贴在他心口处缓缓推按。"忍一忍,马上就好。
"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心跳。谢琼枝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灼热中带着淡淡药香。
映月强自镇定,手法娴熟地**几个关键穴位,直到他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多谢表妹。
"谢琼枝声音虚弱却清醒,"比昨日...好受多了。
"映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贴在他胸口,慌忙收回,却不小心碰翻了药篮。
各色药材撒了一地,她手忙脚乱去捡,忽然听见谢琼枝轻笑。"表妹行医多年,
还会为触碰病患而害羞?""才不是!"映月耳根发烫,
"只是...只是..."只是从未有过病患让你如此在意。这话她自然说不出口。
治疗结束后,映月坚持要去后山采药。谢琼枝虽不能同行,却命两名侍卫随身保护。临行前,
他将一枚玉佩系在映月腰间:"山中有瘴气,此物可辟邪。"玉佩触手生温,
上雕琼花缠月图案,精致非常。映月想推辞,却被他制止:"早去早回。"后山药材丰富,
映月很快采到所需的大部分药草,唯独缺一味"七星海棠"。据当地药农说,
此花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极难采摘。"**,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侍卫提醒道。
映月望着远处悬崖上隐约可见的红花,咬了咬唇:"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不顾侍卫劝阻,她攀着藤蔓向悬崖爬去。山风呼啸,几次险些将她掀翻。
终于够到那簇红花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映月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小心!
"一道白影闪过,稳稳托住她的腰肢。映月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谢琼枝担忧的目光。
他脸色惨白,显然强撑病体而来。"表哥你...!""抓紧我。"谢琼枝一手揽着她,
一手抓住藤蔓,几个起落便回到安全地带。刚落地便是一个踉跄,咳出一口鲜血。
"你不要命了?!"映月又惊又怒,连忙扶他坐下,取出随身药丸塞入他口中。
谢琼枝勉强咽下药丸,却从怀中掏出一朵完好无损的七星海棠:"你...要的是这个吧?
"映月眼眶一热,接过那朵娇艳欲滴的红花,发现他掌心被花刺划出数道血痕。
她默默取出金疮药为他包扎,手指微微发抖。"我没事。"谢琼枝轻声道,
"只是...不想再看你在眼前..."话未说完,他突然神色一凛,猛地将映月护在身后!
几乎同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深深扎入谢琼枝肩头!"有刺客!"远处侍卫大喊。
十余名蒙面人从林中窜出,刀光剑影直逼二人。谢琼枝拔下肩头箭矢当武器,
护着映月连连后退。映月摸出随身毒粉,看准时机撒向来敌。
冲在最前的几个蒙面人顿时捂眼惨叫。"走!"谢琼枝趁机揽住映月腰肢,纵身跃上树梢。
身后追兵不断,谢琼枝带着映月且战且退。他脸色越来越差,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却始终将映月护得周全。终于看到别院灯火时,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表哥!
"映月慌忙接住他,触手一片冰凉——寒毒发作了!别院一夜灯火通明。
映月为谢琼枝拔箭疗伤,又用新采的七星海棠配制解药。箭上淬了毒,
加上强行运功引发的寒毒反噬,谢琼枝高烧不退,几次痛得昏死过去。
"表妹...休息..."他意识模糊时仍不忘劝映月。"闭嘴。"映月红着眼眶施针,
手法却稳如磐石。天蒙蒙亮时,谢琼枝的烧终于退了。映月精疲力竭地靠在床边,
手指无意识地轻抚他紧蹙的眉头。窗外雨声渐起,打在芭蕉叶上,如泣如诉。
"别走..."谢琼枝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映月以为他醒了,
细看却发现只是梦呓。他手心滚烫,力道却大得惊人。映月不忍挣脱,索性靠在床沿小憩。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轻抚她的发丝,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次日午后,
谢琼枝终于清醒。映月正伏在案几上研读医书,听到动静立刻上前。
"那些刺客...""侍卫抓住了两个活口。"映月扶他坐起,"已经押送回京调查了。
"谢琼枝点点头,
忽然注意到映月手腕上的淤青:"这是..."映月慌忙拉下袖子:"没什么。
表哥该喝药了。"谢琼枝却执起她的手腕轻轻揉按,眼中满是自责:"是我弄的?
"他的指尖温暖干燥,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映月心跳如鼓,不知如何回应。恰在此时,
丫鬟端药进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我自己来。"谢琼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眉头都没皱一下。映月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枚琼花玉佩:"物归原主。
"谢琼枝却没接:"留着吧。此物...原是家母要送给一位故人之女的。
"映月一怔:"哪位故人?""一位医术高超的女子。"谢琼枝目光深邃,
"据说她的金针术可活死人肉白骨。"映月心头一震——母亲的金针术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
难道...窗外雨声渐密,打在荷叶上噼啪作响。两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言。忽然,
谢琼枝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雪白中衣上,触目惊心。"表哥!"映月连忙施针,
却惊骇地发现金针竟无法压制这次发作!"没用的..."谢琼枝苦笑着拭去唇边血迹,
"这毒...我太熟悉了..."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向前栽去。映月慌忙接住,
触手冰凉如尸。她颤抖着探他鼻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不...不会的..."映月手忙脚乱地翻出所有金针,甚至划破自己手腕取血为引,
施展出母亲秘传的禁术——"血引归元"。"求你...别死..."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仍精准地将染血金针刺入每个穴位。不知过了多久,谢琼枝的脉搏终于重新变得有力。
映月瘫软在地,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已被鲜血浸透。她勉强包扎了伤口,
强撑着为他盖好被子,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抱起她,
还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颊上。"傻丫头..."那声音如此温柔,
让她甘愿沉溺在这美梦中永不醒来。4剑影流光晨露未晞,
栖霞别院的练武场上已传来剑锋破空之声。映月抱着一篮新采的药草穿过回廊,闻声望去。
薄雾中,谢琼枝一袭白衣执剑而舞,身形如鹤,剑光似雪。他的动作行云流水,
丝毫看不出半月前还命悬一线。"好看吗?"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映月惊得差点打翻药篮。
谢琼枝不知何时已收剑立于她面前,唇角微扬。晨光透过他身后的琼花树,
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淡金色。"表、表哥的剑法精妙。"映月耳根发热,
慌忙低头检查药草,"今日气色好多了。"谢琼枝将长剑归鞘:"多亏表妹悉心照料。
"他忽然伸手拂去映月发间的一片花瓣,"今日可有治疗?"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廓,
映月心跳漏了半拍:"午时温泉药浴,酉时金针渡穴。""那晨间时光正好。
"谢琼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表妹可愿学些防身之术?""我?"映月愕然抬头。
"那日遇袭,若非表妹机智撒毒粉,后果不堪设想。"谢琼枝语气认真,"江湖险恶,
女子有些防身本事总是好的。"映月想起那支险些要了他性命的毒箭,心头一紧:"好。
"谢琼枝从兵器架上取来一柄轻巧短剑:"此剑名'流萤',适合女子使用。
"剑身仅一尺余长,通体银白,剑柄缠着青色丝绳。映月接过,入手冰凉却不沉。
"先从基本步法开始。"谢琼枝站到她身后,右手轻扶她的腰,"背要直,气要沉。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药香。映月僵着身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放松。
"谢琼枝低笑,"我又不会吃了你。"一句玩笑让映月稍稍自在些。她跟随指导,
慢慢掌握了几个基本动作。谢琼枝是个极有耐心的老师,讲解清晰,示范到位。
不到一个时辰,映月已能完整演练一套简单剑法。"表妹天资聪颖。"谢琼枝递上汗巾,
"明日可学些实战招式。"映月接过汗巾,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俱是一怔。
谢琼枝的手修长有力,指腹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却意外地温暖。"少爷,京城来信。
"侍卫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气氛。谢琼枝展开信笺,眉头渐渐蹙起。映月识趣地告退,
却被他叫住:"表妹且看。"信中提到,兵部尚书李贽提议削减北疆军饷三成,
理由是"边境无战事,徒耗粮饷"。"这..."映月不解地抬头。"北疆苦寒,
将士们本就衣食拮据。"谢琼枝声音低沉,"若再减饷,恐怕..."他没说下去,
但映月从他紧握信笺的指节看出了愤怒。这一刻,
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谢琼枝——不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而是曾在沙场浴血的少年将军。
"表哥可有对策?"谢琼枝沉吟片刻:"先回信让副将动用我的俸禄补贴军需,再从长计议。
"他转身走向书房,背影挺拔如松。映月望着他远去,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意。
午时治疗如期进行。温泉池中,谢琼枝闭目盘坐,水汽氤氲中他的轮廓如雾里看花。
映月手持金针,却迟迟未下。"表妹?"谢琼枝微微睁眼。映月回过神,金针精准刺入穴位。
经过半月治疗,谢琼枝体内的毒素已清除大半,今日只需巩固即可。随着最后一针落下,
他长舒一口气,肩背肌肉明显放松。"可以转身了。"映月收起金针。谢琼枝转过身,
水珠顺着锁骨滑入衣襟。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触映月右肩——那里有一道三寸长的疤痕,
平日被衣衫遮掩,此刻因温泉湿衣而显露。"这是...?"映月下意识要遮掩,
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为采药留下的?""...七星崖的灵芝。"映月低声解释,
"当时雨后崖壁湿滑,不小心..."谢琼枝眸色转深,拇指轻轻摩挲那道疤痕,
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珍宝。水汽朦胧中,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表哥背上也有伤。
"映月鼓起勇气道,"是...战场留下的?"谢琼枝微微一怔,
随即了然:"你施针时看到的?"他转过身,露出后背一道狰狞箭伤,"北狄人的毒箭,
差点要了命。"映月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触那道伤痕。谢琼枝脊背一僵,却没有躲开。
"疼吗?"她轻声问。"当时疼,现在..."谢琼枝侧过脸,唇角微扬,
"有表妹妙手回春,早不疼了。"水雾缭绕中,两人相视一笑,
某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心底生根发芽。治疗结束后,丫鬟送来家书。映月独自在厢房展读,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父亲来信说,近日生意屡遭打压,几家老主顾突然终止合约,
仓库又无故起火,损失惨重。"怎么会..."映月攥紧信纸。阮家虽非大富大贵,
但凭着几代人的诚信经营,从未遇到过这般困境。晚膳时,她强打精神,
却仍被谢琼枝看出了端倪。"表妹有心事?"映月摇头:"只是有些乏了。
"谢琼枝没有追问,却在饭后命人送来安神茶。茶香袅袅中,映月伏案疾书,
想给父亲回信建议对策。写着写着,竟昏沉睡去。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抽走她手中的笔,
又为她披上外衣。那人身上有熟悉的松木香,让她无意识地靠近。
"睡吧..."温润的嗓音如春风拂过耳畔,"一切有我。"次日清晨,映月被鸟鸣惊醒,
发现自己竟在书案上睡了一夜。身上披着谢琼枝的鹤氅,案头放着一封已封好的回信,
笔迹竟与她的一般无二!她慌忙拆阅,信中详细列出了应对生意危机的策略,
甚至附上了几家可靠商号的引荐函。最令她震惊的是,
信末提到已通过谢家钱庄调拨一笔应急银两,足够阮家周转半年。
"这..."映月眼眶发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表妹醒了?"谢琼枝推门而入,
手中托着早膳,"昨夜见你睡得熟,就没惊动。"映月举起信笺:"这是...""哦,
我擅自代笔了。"谢琼枝神色如常,"表妹不介意吧?
""可这银两...""暂时周转而已,待阮家生意好转再还不迟。"谢琼枝放下食盒,
"先用早膳吧,今日教你'流云剑法'。"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
仿佛只是帮了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映月喉头哽住,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表哥。
"晨练时,谢琼枝格外认真。他手把手纠正映月的每个动作,两人肢体接触比昨日更多,
却奇异地不再尴尬。阳光透过琼花树洒在两人身上,斑驳光影中,剑锋划出优美弧线。
"手腕再抬高些。"谢琼枝从背后轻托她的手臂,"对,就是这样。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发丝。映月忽然希望这一刻能再长些。练剑结束后,
谢琼枝邀她品茶。茶案设在临水的凉亭,四周琼花纷落如雪。他煮茶的手法娴熟优雅,
映月看得入迷。"表哥平日也爱煮茶?"谢琼枝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家母生前最爱茶道,
我耳濡目染罢了。"茶汤清亮,入口回甘。映月小口啜饮,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表哥体内的'朱颜改'毒素,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哦?
""此毒按理说会随年月加深,可表哥体内的毒素却像是...被刻意控制在一定程度。
"映月斟酌词句,"下毒之人似乎并不想立刻要表哥的命。
"谢琼枝眸光一暗:"表妹果然敏锐。"他转动茶盏,"此事...我心中有数。
"映月心头一跳:"表哥知道是谁?""只是猜测。"谢琼枝望向远处,"时机成熟时,
自会告知表妹。"话题戛然而止。两人沉默地喝完茶,各自怀揣心事。午后,
映月按计划改良药方。她全神贯注地研磨药材,连谢琼枝何时进来的都没察觉。
"需要帮忙吗?"他突然出声,惊得映月手一抖,药粉撒了一桌。谢琼枝轻笑,
自然地接过药碾:"我来磨药,表妹配比。"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完成了新药方的配制。
期间谢琼枝不时提问,展现出对医理的深刻理解。映月惊讶于他的博学,
谢琼枝却说是从小耳濡目染。"家母酷爱医书,我幼时常帮她整理药柜。"提及母亲,
他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映月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
不由共鸣:"我娘也是...她的金针术在江南很有名。""是吗?"谢琼枝状似随意地问,
"令堂闺名是?""阮芷兰。"映月轻声道,"外祖父说她本该成为一代名医,
可惜...""芷兰..."谢琼枝喃喃重复,眼神飘远,"好名字。"夕阳西沉,
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晚膳后,谢琼枝邀映月赏月。两人坐在琼花树下,
月光如水,花香袭人。谢琼枝忽然取出一卷琴谱:"表妹可愿听曲?"琴声悠扬,如诉如泣。
映月听得入神,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谢琼枝惊讶地停下:"表妹会唱这曲子?
""小时候常听娘亲唱。"映月回忆道,"她说这是她一位好友所作。
"谢琼枝神色复杂:"此曲名为《琼枝映月》,是家母...临终前所作。"两人面面相觑,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夜风拂过,吹落满树琼花,如雪纷飞。
一片花瓣落在映月唇边,谢琼枝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顿住。月光下,
两人呼吸交错,目光纠缠。"表妹...""少爷!"侍卫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
"京城急报!"谢琼枝接过信函,面色骤变:"李贽明日将在朝堂上正式提议削减军饷!
"映月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表哥要回京?""必须回去。"谢琼枝斩钉截铁,
"北疆将士等不起。""可你的毒...""已无大碍。"谢琼枝握住她的手,
"表妹与我同回可好?"他的手温暖有力,映月不由自主地点头。这一刻,她忽然明白,
自己早已无法将这个如玉君子视为单纯的病患或表兄了。夜露渐重,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渐渐靠近,最终融为一体。
5雪夜折枝药碾与石臼的碰撞声在静夜中格外清脆。映月额上沁出细密汗珠,
手中动作却不停。
案头摊开的《百草辑要》上记载着"雪上一枝蒿"的奇特药效——此物生于悬崖积雪处,
可解百毒,尤其对"寒冰烬"有奇效。"只剩最后一味了..."映月喃喃自语,
指尖轻抚书页上的插图。白日里谢琼枝收到军报后凝重的表情浮现在眼前,她咬了咬唇,
下定决心。寅时三刻,万籁俱寂。映月轻手轻脚地收拾行装:绳索、药锄、防身短剑,
还有谢琼枝送的那枚琼花玉佩。她留下一张字条说去采药,便悄悄离开了别院。
栖霞山北峰终年积雪,正是"雪上一枝蒿"的生长地。山路崎岖,晨雾弥漫,
映月几次险些滑倒。越往上爬,空气越发稀薄,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正午时分,她终于在一处背风崖缝中发现了那簇白色小花——六瓣如雪,花心一点嫣红,
正是典籍中描述的"雪上一枝蒿"!"找到了!"映月喜出望外,小心攀着岩缝靠近。
就在她即将够到花株时,一阵窸窣声从脚边传来。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正昂首吐信,
距离她的脚踝不足三寸!映月瞬间僵住。作为医者,她认出这是剧毒的"翠玉青",
被咬中者不出一时三刻便会全身麻痹而亡。冷汗顺着背脊滑下,她屏住呼吸,不敢稍动。
小蛇似乎被惊扰,猛地弹起朝她脚踝咬来!千钧一发之际,映月腰间短剑出鞘,寒光一闪,
蛇头应声而落。但她也因这一动作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栽去——身后是万丈深渊!
"啊——!"一道白影如鹰隼般掠过,稳稳揽住她的腰肢。熟悉的松木香涌入鼻端,
映月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带着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回到安全地带。"谢琼枝!你疯了吗?
"脚刚沾地,映月便挣开他的怀抱,声音因后怕而尖锐,"你的毒还没清,怎么能运功?!
"谢琼枝面色惨白如纸,唇角却挂着浅笑:"表妹好身手,那一剑漂亮。"话音刚落,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雪地上,触目惊心。"表哥!
"映月慌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她迅速取出随身药丸塞入他口中,